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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謝朗對這位掌門師叔歎為觀止,便打消了從她手上將《寰宇志》接過來保管的念頭。

接下來數日,薛蘅與謝朗之間始終冷若冰霜,但大白與小黑卻日漸和睦。最初兩隻鳥兒還常起戰火,大白雖然個頭上佔了些便宜,打鬥時壓得小黑無還翅之力,但謝朗礙於薛蘅,只得屢次制止了大白對小黑的追擊。如此數次,大白竟似知道小黑是不能欺負的,便轉變了對小黑的態度,不再輕易挑釁。再過數日,已可見兩隻大鳥在藍天白雲下並肩翱翔的優美姿態。

這十餘日倒也平安無事,眾人晝行夜宿,這一日終於到了長歌渡。

長歌渡是津江由西至東最重要的一個渡口。“長歌起,津河渡,十八彎,淚無數”,此諺語說的便是津河行船之艱難。但津河貫穿殷國境內,並將下游的梁國分為北梁南梁,最終匯入東海,所以自古以來,津河船運便是殷國最重要的交通方式之一。

謝朗來之前,便與平王商議過,均覺得如果走陸路,萬一洩露風聲,來奪者暗襲手段將層出不窮。唯有走水路,由長歌渡順津河放船東下,要面對的暗襲將少很多。

更主要的是,津河上勢力最大的排教,其教主左長歌與皇后乃手帕之交。平王雖不知母后與那江湖教派的教主到底有何淵源,但左教主多年來對平王一系時有援手,這倒是不庸置疑的。

謝朗到了長歌渡,秘密找到排教分壇,出示了信物。排教長歌分壇郭壇主也早得密令,準備好了一艘排教內最為堅固的船隻,派了數名最富經驗的船伕,又親自執鞍拉轡,將眾人送上船。

起帆之時,長風漸起。白色的帆布被風吹得如同拉滿的弓,推著船隻如同利箭般向前行駛。

河中波瀾暗湧,白沫叢卷。船尾舢板上,操舵的船伕赤祼著上身,袒露著精壯黑油的上身,俯仰間唱起津河船伕千百年來傳唱不衰的號子:

“嗨—喲—嗬……

嗨—喲—嗬……

號子起我一身汗,

岸上的妹子看過來,

號子起我一身膽,

岸上的妹子看過來,

出了汗,有了膽,哥哥我要過鎖龍堆―――”

放舟東下,行得極快,數日便越過萬重山巒,這日已是鎖龍堆在望。

午後,天空漸轉陰沉,風自河面吹過來,將薛蘅的衣衫吹得鼓鼓作響。她站於船舷一側,望著兩岸疾掠而過的青山高崖,輕輕地說了句,“起風了。”

呂青站於她的身側,眯起眼,負手望著岸邊黑黝黝的岩石,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是,要起大風了―――”

謝朗聽到二人對答,看了看天色,但覺陰霾漸重,周遭水霧瀰漫、江天一色。

空中傳來數聲雕鳴,謝朗抬頭,只見大白與小黑正在空中盤旋,黑白雙羽,時而低飛掠過河面,時而高起在山間翱翔。

薛蘅也抬頭看了看,低低地吟出一句詩,“江天漠漠雙羽飛,風雨滔滔孤帆遠―――”

呂青正要說話,船頭的船伕已在凜凜江風中大聲吆喝,“哥兒們,加把勁!打起精神!鎖龍堆就要到了―――”

十六、鎖龍堆

風愈大,吹得船身搖搖晃晃。河面不時激起數尺高的水花,浪花破碎後又在水面生出一個個灰白色的漩渦。

船伕們個個神情鄭重,身上肌肉也繃到極致。船隻拐過一道彎後,一塊黑色巨礁橫亙在眼前。

“鎖龍堆!”薛蘅、呂青、謝朗同時輕呼一聲。

“鎖龍堆,夫崔嵬。出津河,當孤道。鎮夔龍,不可摧―――”

生活在津河兩岸的人,都聽過這首民謠。相傳上古始祖女媧補天后,剩下一塊石頭沒有用上,便打算將此石送回大愚峰。她經過津河時,恰逢津河有惡龍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