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處就是公寓天台,抱著她,不消一會兒工夫就來到五樓天台。
可是,他找不到一塊乾淨的地方安置她。
思考直線如他,呆呆將佳人抱在懷裡,讓她安坐在手臂上,枕在他肩窩嗚咽不休。
然而,頸側時淺時重的熱氣呼呼,讓他禁不住覺得熱。
男人到底還是男人,唉……
“不要哭好不好?”十足商量請託的口氣。“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不哭,那個……還是我去找黎?她比我會說話、會安慰人,你先下來站好……”慎重放她落地。“那、那個嗯……你等一下,我馬上去找——”
“別,”她趕忙留住急退的慌張男人。“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大學時代是戲劇社社長對不對?”
“啊?欸?呃?嗯……”她那沒有淚痕的臉困惑了他。“你剛才——”
“原諒我騙了你,我不想你再躲我。”這還是她第一次裝哭,有些不好意思。
“欸,嗯、唉……”頎瘦的身影飄移到欄杆旁。
“你不會說謊,再說你躲我躲得這麼明顯,就連我帶白楊的書軸來還,你也避不見面。”上一次來,被毒舌不亞於忘恩的魚步雲酸上一陣,就連向來紳士的可法·雷也軟語帶劍,可見她的作為有多麼讓人氣惱。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那天我說的每句話都不是真心的,我只是——”
欄杆邊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我知道,我沒有生氣。”
他來不及生氣,就已經被傷心和自責填滿,連哀傷也來湊熱鬧,攪得他無暇想到生氣這件事。
就算有氣,也不會針對她。
“那為什麼躲我?”
“嗯……呃……你說想一個人清靜……”
一瞬間,想哭又想笑的心情,讓呂若玲的表情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這個男人——真的是傻里傻氣到家!
“你跟他……和好了?”所以她心情也變好了?
聶驫的心因這個猜測而沉落谷底。
“不,已經分手了,現在只是單純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咦?!欄杆因聶驫的錯愕而振動匡啷響。“分、分手?!”
在不敢相信的同時,確實感到—股莫名的欣喜。
唉,他也會有這麼卑鄙的念頭……聶驫愧疚地想。
“嗯。”呂若玲走到他身邊,伸伸懶腰試圖振作。“我玩不來自助餐式的愛情遊戲。在我的印象中,燕觀鴻這位大學時代的學長很出色;我喜歡他,也暗戀著他,而當時的他正在追求忘恩……雖然如此,找還是喜歡他。你能瞭解這種感覺嗎?明知對方另有心儀的物件,還是傻呼呼地喜歡上對方,看著他天天出現,卻是為了你身邊的朋友。”
“……我瞭解。”他比誰都瞭解這種心情。
彷彿陷入過往回憶,呂若玲並沒有注意到他心有慼慼焉的回應。“當時我不明白為何忘恩一再拒絕他,但現在我懂了,因為她知道他並不是專情的人,只有我,一直看不見他住感情方面的多心,”
然而……她更訝異自己復原得這麼快。
在哭過之後、在鬱鬱寡歡數日之後,橫亙在她腦海裡的是那日自己遷怒於聶驫的劣行、他離去前那張哀傷的瞼,讓她覺得自己好可惡,比燕觀鴻可惡上十倍不止!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說之以情得到你的原諒……”她自嘲地聳肩。“恐怕還是自私的心態使然,想你陪在我身邊。你知道,我不希望我爸擔心,我的朋友不多,所以——”
“嗯,我懂。”
“不要這麼寬容,我對你做了很糟糕的事,直到現任還是在利用你讓自己覺得好過。”
“我沒關係。真的,只要你好,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