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道:“罷了,也只能如此了,們孤兒寡母的,這也是盡力了。”又說起如何給薛家貼補嫁妝云云,王子萱也只能勸幾句,薛姨媽的處境下,任誰也不能冷眼旁觀家族沒落,貼補些嫁妝是難免的。
姐妹倆直聊到快晚飯時分,薛姨媽道:“去給老祖宗請個安,就該回去了。”
王子萱應著,兩便一道去了賈母處,鳳姐並眾姊妹都,賈母正問鳳姐,“說起來,這也有一個多月了,怎麼金陵那邊的還沒來?”
王子萱也忙道:“是呀,要不要讓去催一下。”
鳳姐笑道:“老祖宗問的正是時候,金陵的剛來過了,說三個孩子都平安,讓老祖宗、太太放心。”
王子萱皺眉道:“既然來過了,怎麼不讓們見見,還有話要問呢。〃
鳳姐笑著,卻是避開了王子萱和賈母詢問的目光,“老太太和太太都睡午覺呢,就沒打擾,那是珠大哥哥身邊得力的,想著那邊家裡少不了他,聽說都平安,便打發他趕緊回去了。”
王子萱又看了她一眼,卻未看出什麼不妥來,鳳姐依舊是笑吟吟的,不禁暗覺自己真是太多心了。
至晚間,賈政難得歇王子萱屋裡,更是難得關心她,“這幾日看著憔悴了不少,用不用請個太醫來瞧瞧,開幾幅平安方子吃。”
王子萱有些受寵若驚地微笑道:“不用了,不過是擔心寶玉他們,天氣又熱,沒胃口罷了。”
賈政道:“前次的酸筍雞皮湯極好,又爽口又開胃,還有那日薛家吃的涼拌藕片,油鹽拌枸杞芽兒。明兒讓廚房做了,吃。”
王子萱點頭,又聽賈政道:“……這幾年辛苦了,要保重身子。”
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了,賈政今日之反常,王子萱如何看不出來,又想起剛才賈母屋裡鳳姐閃爍的眼神,心裡那絲不詳的預感越發強烈,竟是輾轉了一夜。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面色就更加憔悴了,略擦了些粉,才敢往賈母處請安,到了卻見賈母、黛玉也都是一臉的憔悴。便問:“老祖宗這是怎麼了?還有外甥女怎麼面色也不大好?”
賈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了,倒比前一回更擔心寶玉他們了。玉兒恐怕也是擔心她兄弟侄兒了罷。”
黛玉微微羞紅了臉,默默點頭。
看來家裡這不對勁賈母、黛玉也都是感覺了出來,王子萱便趁著鳳姐忙完了家務,叫來她說話。
“璉哥兒家也是無事,就煩他往金陵走一遭兒算了,去看看寶玉他們可好?”
鳳姐見王子萱只是一臉的關心,便笑道:“不都說了一切平安嗎?太太還有什麼不放心?”
“也不知道,母子連心,總覺得有點不妙。”王子萱一面說一面去看鳳姐面色。
王熙鳳笑勸道:“不是有珠大哥哥和珠大嫂子麼,要真出了什麼事兒,他們還能不回來報信”
王子萱嘆口氣,“他們怕老祖宗和擔心,瞞著們也未可知,”
鳳姐笑著打包票道:“太太別瞎想了,要真有什麼事兒,定第一個告訴太太。”
說話間,卻見平兒悄悄掀了簾子,鳳姐見了便問:“怎麼過來了?”
平兒走進來笑道:“就是看奶奶做什麼呢?幾個管家媳婦有話要回。”說著,悄悄給鳳姐使了個眼色。
鳳姐見了,就笑著起身,“回去瞧瞧,看是有什麼事兒?”
王子萱點點頭,讓她去了。
聽著門外腳步聲漸遠,王子萱便吩咐個小丫頭,“去瞧瞧,二奶奶那邊說什麼呢?小心點,別讓發現了。”
那小丫頭一聽,忙領命去了。
不到一盞茶功夫,那丫頭白著臉回來了,一進屋就顫著聲音道:“不好了,寶二爺和環三爺路上染了痢疾,怕是……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