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活不過今晚。”
相思冷笑道:“你……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小晏淡然道:“如果我現在要殺他,又豈是你能阻止的?”
相思啞口無言。
小晏緩緩繞過她,垂地的衣角無聲無息的從甲板上滑過。
透骨的寒香讓朦朧的月色也涼如冰水。
他突然伸手去扣楊逸之的手腕。
相思驚呼一聲,只見小晏紫色長袖已如流雲一般飄起,他紫色的身影宛如一隻巨蝶,無聲無息向甲板下退去。
相思道:“楊盟主!”正要追去,突然肩上一涼,全身再也動彈不得。
一枚精光欲滴的半月形水晶從她肩頭落到地上。赫然正是她剛才握在手中的水晶月。
相思感到渾身一陣虛脫似的絕望襲來。一滴冰涼的液體凝聚在眼中,卻連滴下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月影如霜,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倒地的官差們神色痛苦不堪,還在徒勞的掙扎著。相思卻只是靜靜的倚欄坐著,海風掀起她未整的衣衫,隱隱有些寒意。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樓道上又傳來了人聲。
“嶽大人怎麼現在才回來?”
嶽階長嘆了一聲:“上個月廣州府又出了一件大案,上頭飛書傳我去看看。”
“可是萬花樓的事?”
“不錯。而且案情極度複雜,雖然我百般脫身……”他嘆息了一聲,似乎其中還有許多難言之事:“還是未能趕到子時之前回來。好在晚得不多,希望下一樁兇案還沒有發生才好。”
那人淡然道:“但願如此。”
相思蒼白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片嫣紅的笑意,笑得簡直想哭。
——那另一個人赫然正是卓王孫。
碧落天桑榮復枯
甲板上隱隱有了火光。
“啊?”嶽階看到滿地被點穴的手下,大吃一驚,急忙出手幫他們解開穴道。甲板上呻吟聲、詢問聲頓時亂成一團。
卓王孫不去看他們,徑直向相思走來。他的手一觸到相思的身體,相思就感到一股暖意行遍全身,行動頓時也正常了。
卓王孫緩緩道:“小晏?”
相思疲憊的道:“是他,他還捉走了楊盟主。而楊盟主剛才的武功……”相思努力搖搖頭,似乎至今仍難以置信。
卓王孫點點頭,臉上竟看不出絲毫的驚訝,道:“剛才在墓穴中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
相思訝然道:“難道楊盟主也和我一般,功力無故外瀉?”
卓王孫搖頭道:“與你不同,或者說與所有人都不同,楊逸之全身本來就毫無真氣。”
相思愣住了,她只知道江湖中的武功,修練體內真氣乃是第一根本。而楊逸之此時內力之高,天下已罕有其匹,若說全身毫無真氣,實在是匪夷所思。
卓王孫繼續道:“雖然如此,我還是感覺出他的功力在墓道中急遽減弱,等到最後追小晏而出之時,實已是強弩之末。”
相思恍然道:“難怪他那麼久才趕來,不過這又如何可能……”她突然抬頭道:“難道是楊盟主故意放走小晏的?”
卓王孫搖搖頭,淡淡道:“無論如何,現在都該是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了。”兩人正要起身,就聽嶽階道:“慢!”
卓王孫道:“嶽大人有什麼指教?”
嶽階眉見隱隱有些怒意,道:“你們三人搞什麼玄虛雖然與我無關,但船上的兇案卻是我份內之事,案情未清之前,誰也不得離開。”
卓王孫皺眉道:“兇案?又有人死了?”
嶽階冷笑道:“敖廣已經死了,而當時楊盟主、小晏、還有尊夫人都在現場!”
卓王孫沉吟道:“敖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