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檢查什麼?」
獨眼兵長沉默地盯著弦。他覺得沒必要回答弦的問題,暗自火大嗎?或者,他在猶豫該不該回答。「檢查有沒有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
「外地人。」
「那是指誰?」弦目不轉睛地凝視對方。
獨眼兵長細細打量弦後,板著臉就要出去,又停下腳步,回過頭。「我問你。」他指著弦。
「什……」雖然害怕,弦仍挺直背脊。「什麼事?」
「你聽過庫帕嗎?」獨眼兵長說。
咦?我十分疑惑。他們怎會曉得庫帕?弦也「咦」一聲,睜圓雙眼。
「以前,這個國家有庫帕計程車兵。」
「你知道庫帕計程車兵?」
「知道。」獨眼兵長斂起下巴,「直到十年前,這個國家每年都會派遣庫帕計程車兵出去。詳情你清楚嗎?」
「詳情?什麼意思?」
「關於庫帕士兵,說出你所知的一切。」獨眼兵長倏地把槍對準弦。雖然安靜,卻帶著彷彿要刺穿人的壓迫感。
「為何要告訴你?」儘管害怕,弦仍努力抵抗。
「我純粹是好奇,這個國家是怎麼流傳庫帕的故事。告訴我也沒損失吧?還是你想為這點小事丟掉性命?」獨眼兵長應道。
弦震懾於獨眼兵長的氣勢,支吾一會兒,還是開口:「我所知的庫帕是……」他說的內容,與我知道的大同小異。每年會選出幾個男人離開城市,在國家邊陲的杉林與杉樹庫帕對決。
獨眼兵長聽完,與旁邊計程車兵交換一眼,像是期待落空。「你知道的是那樣的內容?」他顯然失望不已。
「我只知道這種內容。」弦回答。
獨眼兵長嘆著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弦馬上湊近枇枇。
「你不要緊吧?」
枇枇不停流淚,「嗯、嗯」地點著頭。約莫腦袋仍一片混亂,她沒辦法正常講話。不過,她邊整理被撕破的衣服,邊懇求:「弦,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枇枇擦掉眼淚,但我看見淚水很快又流了下來。
獨眼兵長和士兵消失無蹤,弦煩惱著不知怎麼安慰枇枇。沒有比煩惱著不知說什麼的人類更無聊的事物,我立刻失去興趣,離開枇枇家。
走一段路後,我聽見背後有動靜,停下腳步。與其說是聲響,更像落葉著地般的細微嘆息。
是老鼠,老鼠走在圓道邊緣。我的尾巴緊繃地豎起。
尚未親眼確認,心中已點著火。我緩緩轉過頭,發現三隻老鼠。月光下,他們的軀體鮮明地浮現在黑暗中。看到我,他們渾身一僵。
我從正面注視著老鼠們,身體已趴伏在地,後腿微微踢蹬泥土。為了平息湧上心頭的興奮,腦袋下達「冷靜」的指令。然而,應當送出指令的腦袋,熱到把這個想法蒸發掉了。
該在何時衝出去?我調整呼吸,瞪著前方。
老鼠一動也不動。
一會兒後,我猛地一蹬,老鼠們瞬時轉身,逃之夭夭。
追呀!追呀!我滿腦子只剩這個念頭。來自太古的指令,急促地竄遍全身。
三隻老鼠並排著,往同一方向跑。倘若各奔東西,很容易就能混淆我的判斷,但他們沒用這一招。
這就是老鼠的愚笨之處。
與其說是奔跑,我更像用力再用力地伸展身軀。慾望從鼻頭探出手,拼命往前伸,只想快點逮住老鼠。我受到慾望的牽引,忘了疲累。地面的觸感消失,我彷彿飄浮在半空。
然而,過度沉浸於那種浮游感就會跌倒,我從經驗中學到教訓。回過神,拉回在奔跑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