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兩人用枕頭把洛偉奇往死裡捂,要把洛偉奇悶死。好在他聽了小豆子的話,頭與腳換了個個。
洛偉奇蹭地坐了起了問:“你們想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
兩個大漢一起說:“宰了你這個告密的。”說著揮拳向洛偉奇打去。許多人也起來幫著兩個大漢。
洛偉奇在農場幹活這段時間裡,不知不覺就長了一身力氣,身上結實多了。捱了幾拳好像不怎麼疼,只是覺得受到延長勞動期處分不算,還要受這幫人的冤枉,心中十分別扭,腦子裡驟然想起了社會對自己的不平待遇,現在的不愉快處境,他大喊一聲:“住手。”大家都被洛偉奇洪大的嗓音震住了,靜下來要聽他的下文。沒想到他卻說:“再不住手我可要生氣了。”這呆子從會說話之時起,從來沒有罵過人,這句“我要生氣了”,就是表示他最大的憤怒了。但是大家不理解,又一轟而上,對洛偉奇拳打腳踢。洛偉奇真的生氣了,他像一隻發怒的大象,並不還手打人,只是用盡力氣去掀翻床鋪,一邊掀一邊喊:“你們誰也別想睡覺,你們誰也別想睡覺……”在他的狂力下,那些床板、凳子、被子、褥子、席子,紛紛飛了起來。這呆子聲如雷鳴,力借聲勢,聲助力威,雖是一人造勢,卻像千軍萬馬上戰場一般,好不熱鬧。一時間誰也別想靠近這呆子。
農場幹部和警衛聽到這邊巨大的聲響,一齊奔了過來。
戴自強大喝一聲:“給我住手!”
宿舍裡的人全都靜了下來。戴自強問:“怎麼回事?”
好長時間沒有人回答。
洛偉奇:“嘿嘿,報告場長,我們閒著沒事,掀床鋪玩。”
戴自強:“洛偉奇啊洛偉奇,你總是稀裡糊塗犯錯誤。剛剛因為你知情不報增加了你的勞改時間,你現在又拿公物鬧著玩。你是不是想長期在農場待下去,以後準備接替我的位置當場長?快拿上你的被子跟我走,今天要關你禁閉,讓你享受單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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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自強把洛偉奇帶到禁閉室,給了他一小包五香花生米和一本小說。一邊給門上鎖一邊說:“關你禁閉一天,明天就別勞動了。”
洛偉奇百思不得其解:“這禁閉還挺有趣的,有五香花生吃,有小說看,明天還不用勞動。看來以後得多多爭取到禁閉室來。”
其實明眼人都曉得,戴自強是怕那群烏合之眾對洛偉奇再下毒手。
經過這場風波後,農場似乎又恢復到以往的平靜。
這天早上洛偉奇割膠時,突然聽到遠處有人發出恐怖的喊聲:“快來人啊!我被五步蛇咬了,救命啊!”
大家循著聲音跑過去一看,原來是那位孔子第七十二世孫被蛇咬在左腳腕上,正發出痛苦的呻吟。被五步蛇咬了,如果沒血清救治,最多半個鐘頭人就得死。一些女犯人已經感到絕望,失聲痛哭。
洛偉奇跑過來,把圍著的人推開,看到孔憲仁的左腳傷口開始發黑,他二話不說,立即解下繫褲子的皮帶,把孔憲法仁的左腿緊緊勒住。大聲喊:“小豆子,把你的水拿來,再去準備一根小竹管,如果呆會兒我的嗓子不透氣,就給我在嗓眼上插一根透氣的小竹管,明白了嗎?”
小豆子說:“明白了。”並把水壺遞給洛偉奇。洛偉奇用水漱漱口,隨即用割樹膠的刀子劃開孔憲仁的傷口,吸一口毒血,漱一次口,直到吸出的血變紅為止。大約過去二十分鐘,孔憲仁的感覺好多了。這時洛偉奇整個臉卻又腫又紫,變形了。他艱難地指指嗓子,讓小豆子把竹管子插入嗓子裡,急促地呼吸著。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洛偉奇的臉不腫了,他看到孔憲仁已無生命危險,便把系在他腿上的皮帶解開,又找了些草藥嚼碎敷在他傷口上,並讓他起來走走。這時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孔憲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給洛偉奇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