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我一腳來提醒我。”
大家忍俊不禁,都笑出聲來。
回家的路上,若鵑批評偉奇說:“偉奇,剛才宴會上,你只顧吃,吳書記說話你一點也不聽,而且吃相不怎麼樣,太不懂禮貌了。”
偉奇說:“嘿嘿,誰說我沒聽吳書記演講的?不過他說的風花雪月什麼的,在任何一本有關大理的遊覽指南中都有介紹,比他講的還要詳盡。再說,已經有人為吳書記的演講唱讚歌了,還要我這個蠢嘴笨舌的亂插嘴幹什麼?還有呀,黃師傅做的菜實在好吃,不認真品嚐,是對黃師傅勞動的不尊重。根本的問題是,吳書記所擺弄的口頭藝術,與黃師傅擺弄的烹調藝術,兩相比較,顯然黃師傅的烹調藝術比吳書記的口頭藝術水平高出太多,我當然把欣賞的重心放在烹調藝術上面了。汪大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汪珊珊笑了笑,沒回答,但心裡想:“別看這位小老弟平時少言寡語,他腦子清楚得很呢。”
事後,劉瑞英問金副書記,對陳若鵑印象如何?金副書記說:“謝謝劉大姐的關心,我心領了。不過她對我不合適。其一,她太漂亮,我伺候不起,我想找個過日子的;其二,她文化水平比我高太多,我怕自己總被人家壓一頭;其三,你沒瞧出來嗎?她和洛偉奇是一對戀人,我怎麼可以硬生生地把人家拆散。”
一天早上,劉瑞英起床時忽然發現枕頭上散落了許多頭髮,她心中一驚,立刻來到鏡子前梳理頭髮,卻梳下來成把成把的黑髮。她“啊”的一聲,全身發抖,一屁股坐到梳妝椅上,任由眼淚涔涔而下。她知道,她得了人們常說的“鬼剃頭”的病。對於一個時時炫耀自己滿頭秀髮的人來說,這個打擊實在太殘酷了。
金雲縣醫院的黨支部書記聽說是縣委書記夫人來看病,看的又是怪病,便招集了內科、外科、婦科的科主任一起給劉瑞英會診。主任們一致認為這是一種由內分泌失調引起的病,但用什麼樣藥能治好,卻莫衷一是,而且誰都知道這位書記夫人非常刁蠻、難纏,所以誰都不想擔責任。最後內科主任拍板,決定用激素試一試,而且宣告沒有把握,十五天為一個療程,不行再換藥,同時宣告打激素會刺激食慾,請劉主任注意鍛鍊身體,以免發胖。用藥大約兩週後,頭髮脫落的少了,再加了一個療程後,頭髮終於停止脫落,而且在原先掉髮的地方又開始長出黑油油的新發,真讓劉瑞英高興。與此同時,她的食慾奇佳,吸收又好,加上常常要出席招待宴會,平時又沒有鍛鍊的習慣,一個多月下來,體重足足長了二十二斤三兩,而且相當一部分肉就長在臉蛋上。更讓她難以容忍的是,面板變得粗糙沒有光澤不說,嘴邊還長出細而密的淡灰色鬍鬚。大家都發現了劉瑞英的變化,不過任誰也沒有表露出來。
一天,劉瑞英拿了一份以縣委名義寫的稿子到農藝出版社。大家見是劉主任駕到,紛紛停下手頭的活和她打招呼。陳若鵑給劉瑞英倒了一杯茶,說了聲:“請主任喝茶。”抬頭間,看到劉瑞英完全變樣的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說:“劉主任,你的臉怎麼……”馬上發現自己失言,便把後面想要說的話吞進肚裡。
劉瑞英二話沒說,狠狠瞪了陳若鵑一眼,放下檔案轉身跑出編輯室。大家都在心裡說:“陳若鵑,你惹禍了。”
事實上,最瞭解劉瑞英身上變化的,莫過於她的丈夫吳有序,但是吳有序是一個非常有修養的男人,他既不表現出驚訝,也不表現出歧視,依然是那樣的體貼和溫柔。吃飯時,每當劉瑞英把筷子伸向她最愛吃的氣鍋雞時,吳有序總是耐心勸劉瑞英少吃點,因為內中放了藥材。吳有序還建議劉瑞英早點起床一道去跑步,可是劉瑞英總覺得身上疲憊不堪,怎能堅持下來呢。
一次中午吃飯時,吳有序不經意地說:“組織科的盧利華非常關心你,問你為什麼突然發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