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偉奇聽到莫賽爾的話一愣:“什麼古怪,要注意用詞,可以這樣來形容老師的嗎?”
莫賽爾不以為然地:“請洛老師原諒我用詞不當。但秀越姐確實最近發生了很大變化,你看她呀,遇到一件很小的事就大笑不止,就像母雞下蛋似的,咯、咯、咯地叫上半天,而且時不時手舞足蹈,像個小姑娘。親哥哥不覺得有點蹊蹺嗎?”
洛偉奇:“這是因為房老師終於擺脫了壓抑和痛苦,成為一個自食其力的人,心裡高興。”
莫賽爾:“不對。”
洛偉奇:“怎麼個不對法。”
莫賽爾:“她戀愛了。”
洛偉奇疑竇叢生:“和誰戀愛了。”
莫賽爾:“和你呀。”
洛偉奇大驚:“胡說。你這個醋缸子是不是又犯病了。”
莫賽爾:“親哥哥,放心吧,不會再讓你喝巴豆粥了。”
洛偉奇:“別的豆煮粥也不行。”
莫賽爾:“我長大了,不會再幹那種傻事了。但秀越姐確確實實是愛上你了。你想呀,秀越姐過去看你的時候眼睛是躲開你的,現在看你的時候,是直瞪瞪地望著你,好像眼睛有牙,恨不得把你嚼碎了嚥進眼睛裡。”她一邊說一邊模仿起來。
洛偉奇嘻嘻一笑:“嘿嘿,你也太誇張了吧。”
莫賽爾認真地:“嘿嘿,不是誇張。女人愛上一個人時,都這副德性。”
洛偉奇:“可是我沒有愛她呀。”
莫賽爾:“這叫單思病,犯起病來更可怕。”
洛偉奇的神情有點緊張:“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莫賽爾:“你乾脆和她結婚得了。”
洛偉奇:“你倒大方。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呀。”
莫賽爾:“對我來說,你現在是一串紫得發亮的酸葡萄。”
洛偉奇:“於是你把這串酸葡萄拱手相讓。”
莫賽爾:“不是相讓,而是暫時存放在秀越姐那裡比較放心,什麼時候葡萄不酸了,我再奪回來。這是我們獨龍人的風俗。”
洛偉奇:“胡鬧,你這是亂點鴛鴦譜。你知道嗎,結婚第一要有緣分,第二要有原則。緣分就是兩人真心相愛;原則就是要為對方負責。我已經說過我不愛她,而且我現在還是個戴帽右派、死刑通緝犯,自身難保,結婚是萬萬不能的。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莫賽爾:“那麼……根據我的經驗,就是徹底的冷落她,一句話也不跟她說,讓她對你失望。還有一種更有效的辦法,是讓我阿嬤給她吃點長鬍子的藥,她很快就會退火。”
洛偉奇:“不妥,都不妥。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
其實,洛偉奇並不是不喜歡房秀越,也不是沒有起過和她結婚的念頭。但是一想到自己對若蘭姐的承諾,再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熱起來的心很快又冷卻下來。他心裡說:“秀越大妹子如果真的愛上自己,就順其自然吧。只要她不明確提出來,我就不挑明。她受的苦太多太多,不能再讓她受到刺激。”
其實,房秀越也意識到自己戀愛了。她瘋狂地愛上了洛偉奇。同時,她還知道自己得了單思病。她心裡說:“我就是愛你,我也不要求回報,我只想和你廝守在一起,能天天看到你,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就心滿意足。我知道,妞妞是你的心頭肉,只要你不和妞妞分離,你就無法和我分離。”她沉浸在幸福的遐想當中。
已是深秋時分。
今年風調雨順,洛偉奇和孩子們一道種植的枸杞子、天麻、杜仲、田七、山藥等等,都有好的收成。另外,他們上山採擷的冬蟲草、黑木耳、雲耳、野百合等等,也有較好的效益。而且放養的十幾只山羊都長得又肥又壯。洛偉奇和莫賽爾合計:賣掉藥材和山羊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