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微微的翹上去。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是大而亮的,只是不屑一顧的神情,有些破壞了整體的美感。他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嚴厲而冰冷的看著方童:“你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方童也被他傲慢的態度激怒了,忍不住高聲說:“那你覺得你這麼自戀有意思嗎?你覺得我是對你一見鍾情了尾隨你而來的是嗎?”她見調酒師已經走到吧檯的另一側,又心生一計,迅速朝著那個方向指了指,在那個男人耳邊說:“看見嗎?調酒的是我男朋友,我每晚都來這裡陪他的。真以為我是看上你才來這裡的?我勸你趁早歇菜吧!”
那個男的沒說話,而是舉起眼前的空杯子,衝調酒的帥哥晃了晃,帥哥走過來,帶著很殷勤的笑容,小聲問:“沈先生,再來一杯嗎?”
“Jack,她說她是你女朋友,是嗎?”那個人輕輕的瞄了方童一眼,故意放大音量。
方童真想把桌上放的一桶冰塊從自己頭上澆下去,怎麼可以有人這麼慘呢,先是分手再是離職,接著前男友要跟自己的閨蜜開啟甜蜜旅程,坐了一下別人的沙發被劈頭蓋臉的數落一通,好不容易躲到這個地方準備發洩一下不良情緒吧,還冤家路窄,找了個臺階想挽回些顏面的,又被人當面戳穿,還能不能行了?
這個Jack雙手舉過頭頂,嬉皮笑臉的對方童說:“靚女,你搞錯了吧?”
總結方童將近28年的人生經驗,如果說有什麼能快速緩解尷尬的,那也絕不是沉默以對,看來只剩下依靠惱羞成怒以及胡攪蠻纏來放手一搏了。她思維混亂中忽然想起剛才從這個男人身邊拂袖而去的金髮女郎,瞬間精神抖擻,衝口說道:“人家把你甩了趕緊找找自身問題好不好?到底是智商不足還是身體缺陷,是心理變態還是生理疾患?你把火氣撒在別人身上有意思嗎?這年頭兒誰還沒跟老外談過戀愛?誰還沒被老外閃過腰?你好自為之吧,否則我不客氣。”她還想烘托一下氣氛,往他身上潑些酒什麼的,可惜兩個人的杯子都空了,只好作罷。
局面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方童只剩下儘快逃離現場這一條路了。她拿起揹包,氣勢洶洶的跳下高腳凳,推開門走出酒吧。已經半夜十一點了,好在這是香港,講究夜生活的地方,往來的行人車輛還不少。方童站在路邊攔了一會兒計程車,很快就陷入絕望,車是不少,都是私家車,計程車本來就不多,還基本都有乘客,最崩潰的是,天上淅淅瀝瀝飄起了小雨,這一來,打車更是難上加難了。
看來不求助於阿俊是不行了,總不能露宿街頭啊,大半夜的給阿俊打電話讓他來酒吧接自己,方童認為,這是極端不靠譜的。孤男寡女,夜黑風高,再加上酒後情緒不穩,這能不讓人遐想嘛,還是打給Flora吧。方童撥過去,是關機,她急眼了,也顧不上之前的擔憂了,立即打給阿俊,同樣是關機的提示。
方童就差在路邊捶胸頓足了,這一對兒佳偶是麻壇搭檔,平時只要有時間就攜手征戰,對麻將愛不釋手,一旦進入戰局,馬上手機關機,六親不認了。他們以前還邀請方童參加,方童也會幾下子,沒事時還在手機上跟人家比劃比劃,不過除了逢年過節的跟家裡人試試身手,確實沒真刀真槍幹過,所以婉拒了。
現在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雨越下越大,目前來看,能夠派上用場的,大概只剩下一張厚臉皮了。方童咬牙跺腳,打定主意後扭身往裡走,到酒吧門口,一抬腳,高跟鞋在溼滑的臺階上歪倒,她疼得嗷的叫了一嗓子。這回就真的是狼狽不堪了,方童彎腰揉了揉腳脖子,一步深一步淺的走到吧檯邊上。
男人還在原處坐著,方童心裡詛咒了他幾句,把淋得半溼的頭髮隨手打理一下,衝著調酒帥哥拋了個媚眼。Jack會意的點點頭,忙完手裡的活兒就走到方童的座位前,笑著問:“靚女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