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川捻了捻鬍鬚,微笑道:“我是說,若敵軍有圍城之議,二堡守禦得不償失。兩全之計,是要充份發揮左輔右弼二堡之效,一舉破敵。敵人想打持久戰,我軍便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將其殲於城下。”
馬耀先聽到此時才明白許寒川是附和自己的,忙不迭點頭道:“正是正是。叛軍烏合之眾,不值一哂,一鼓作氣,定能將他們擊散。”
他說得勇氣十足,一些將領也都隨之抬起了頭,似乎正如馬耀先說的一樣,勝利已是唾手可得。蕭子彥雖然覺得鍾禺谷棄守左輔右弼二堡之議過於保守,可也不同意馬耀先說得那麼輕鬆,他先前以為許寒川定是同意鍾禺谷的見解,沒想到許寒川居然會附和馬耀先,不由大為吃驚。他印象中的許寒川頗為持重,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如此冒進。他張了張嘴,正待說句什麼,鍾禺谷已先道:“許先生,你以為憑藉輔弼二堡與叛軍決戰,正是上策麼?”
許寒川走出佇列躬身一禮,道:“鍾將軍深通兵法,難道忘了百里行軍而蹶上將之理麼?據寒川看來,我軍有三勝之機。其一,敵軍遠道而來,定已疲憊不堪;我軍以逸待勞,正是生力軍。其二,據蕭將軍所言,敵軍隊伍散亂,定是烏合成軍;我軍身經百戰,精銳無匹。其三,敵軍補細既難,駐紮之地又無險可守,我軍卻有高城大寨為據,足以抵敵。有此三勝,寒川以為各有敵軍雖眾,實不足懼,我軍勝券在握矣。”
許寒川是仕人從軍,雖然一身戎裝,此時滔滔不絕,仍是咬文嚼字。馬耀先雖聽不太懂,但總算知道許寒川是在說敵人必敗之理,叫道:“許參謀這話說得太好了,我也正是這個想法。”
鍾禺谷的臉上也不知是什麼表情,有些尷尬。蕭子彥來東平城並不太久,卻也知道這許寒川算得鍾禺谷推心置腹的謀士,原先也與鍾禺谷接近得多,但此事許寒川卻大力支援馬耀先,鍾禺谷心中定有眾叛親離之感。不知為什麼,他心中突然感到了一陣寒意。雖然許寒川說得有條有理,無懈可擊,但戰爭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通的。雖然許寒川的話大有道理,但事實說不定卻是大相徑庭。鍾禺谷撤防輔弼二堡之議雖嫌保守,但一旦成為持久戰,這個決議更為合理一些。照馬耀先和許寒川的計劃,那已是在孤注一擲,將勝負都寄託在城下一戰上了。可是要他來說出一條萬全之策,卻也想不出什麼。和軍校出身的鐘禺谷與馬耀先不同,他從沒進過軍校,連兵法都背不全,列席戰前會議無非因為他是風軍團派來的客將,算是代表一支獨立的隊伍而已。
鍾禺谷深吸了一口氣,忽道:“馬將軍既然敢戰,我也不好折了馬將軍銳氣。只是若叛軍未能一鼓擊散,還望馬將軍能儘早回城,少受損失。”
馬耀先挺起胸膛道:“遵命。鍾將軍放心,末將定能斬將立功,讓叛軍不敢小看了我們東平城。”
鍾禺谷道:“事不宜遲,請馬將軍即刻點齊兵馬,左輔右弼二堡便全在馬將軍身上了。其餘將佐回去立刻準備,不可輕敵。”
散去了眾將,鍾禺谷對親兵道:“今日我要休息,你們好生看守,不得有誤。”那親兵心知鍾將軍定是惱羞成怒,慌忙到門外站崗,生怕鍾禺谷脾氣發作砍幾個人洩憤。這鐘將軍年紀雖輕,卻是帝國新一代將領中的翹楚,除四相軍團統領以外,便數得他了,可是萬萬得罪不得。
將帳中人都打發出去了,鍾禺谷走進內室。東平城名列帝國十二名城,將軍府也造得高大巍峨,只是鍾禺谷好靜,用的下人不多,將親兵打發出去,一個大堂裡冷冷清清,鴉雀無聲了。
鍾禺谷進了內室,從腰間取下了腰刀,抽出刀來細細擦拭。這口刀還是鍾禺谷畢業時由現在的帝君御賜的,那時鐘禺谷在數百畢業生中成績名列第一,名列畢業生中“金刀十傑”之首。過去這幾年,那時的金刀十傑後來真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