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腦果然鮮美異常,但我吃在嘴裡卻吃不出味來,上水產八珍的上品我吃著也就和豆腐差不多了。一吃完,邵風觀將碗一推,道:“楚兄,你覺得如何方稱名將?”
我道:“那庭天碑文上說,‘平昔言簡慮精,當提兵時,令出不二。戰必勝,攻必克,麾軍所向,秋毫無犯’。如此,我想才稱得上名將。”
邵風觀點了點頭,道:“正是。為將者,當不失仁義之心。百戰百勝,非兵家至境,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大者。但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又談何容易,人的野心無底,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作後盾,任何人都想趁亂分一杯羹,戰爭便永無窮盡了。”
我知道邵風觀的意思。文侯是個獨斷的人,他需要的是手下的絕對服從。在這樣的人手下,既有可能高度團結,但一旦有變,馬上就會分崩離析。而在帝君手下,各部互相制約,不會有哪一個獨大,才能達到真正的長治久安吧。帥才能將將而不需將兵,同樣,一個再賢明的君主,也不及一個能放手任用賢臣的庸君。這個道理我懂,但是現在文侯絕不甘於放權的。我嘆了口氣,道:“將來的事,讓將來的人頭痛去吧,眼下我們的任務就是平定蛇人之亂。對了,此番進攻南安,你覺得前景如何?”
邵風觀笑了笑,道:“南安蛇人只有兩萬,拿下已不是問題。”
我皺了皺眉,道:“我想也是如此。照理,五羊城現在招納流亡,軍力大大擴充套件,照理完全有實力獨力拿下南安城,為什麼甘願將南安城送給我們?我一直有些想不通。”
邵風觀道:“他們在西邊相當吃緊吧,聽說戰事很緊,主力都調到那邊去了。”
我道:“也許是這樣,只是何從景會如此大度麼?閩榕原先是他們的勢力範圍,距五羊城也很近,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他會允許我們佔了南安城,我真有些想不到。”
邵風觀呆了呆,喃喃道:“是啊,他們到底有什麼居心?”他伸手敲了敲額頭,又道:“也許,你想得太過複雜了,把何從景的實力想得太強,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無法獨力拿下南安城。現在帝國與共和軍總算還是同盟,給蛇人佔了,不如被我們佔了更好些。”
也只有這樣想了。我沒再說什麼,只是仍然覺得有些不對。文侯對何從景要求增援的提議並沒有起疑心,也許正與邵風觀一樣的想法。難道,我是多慮了?
邵風觀乾笑了笑,道:“不要多想了,楚兄,文侯大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是我們能揣測的。我們的任務,便是照他說的做,拿下南安城,便是我們的功勞。來,再吃兩塊,戰事一起,我們就沒這閒功夫吃魚了。”
邵風觀這句話倒說得對。我們抵達東平城後,地軍團便與水軍道分道而行。風軍團跟隨水軍團向東出海,不像以前那前隨地軍團前進,畢煒的一千火軍團倒是編入地軍團出發。兩門神龍炮非常沉重,要從帝都運到南安城,實在不甚容易。
在東平城休整一日,補充了糧草輜重後向南而行。在東平城給我們排程糧草的戶部官員面色甚是不好,戶部掌管財政,原是個肥缺,當中大可中飽,但文侯對吏制也大刀闊斧地修改了一番,刪汰冗員,提拔能吏,現在戶部官員雖然待遇不變,要做的事卻遠遠比以前多了。聽說此事便是由南宮聞禮全權操辦,戶部尚書邢歷被斬殺後,蒲峙改任戶部尚書。只是蒲峙年事已高,加上蒲安禮封侯到五羊城為質,他也已被文權架空,只有一個虛銜而已,戶部的實事全是升為戶部侍郎的南宮聞禮一手把握。我在帝都時,南宮聞禮也來拜見我幾次,當初他有什麼難辦的事,一向郡主請示便迎刃而解,現在他仍然有這種習慣。其實說到政事我根本插不上嘴,南宮聞禮只是恪守郡主要他效忠我的遺訓吧。他這人十分能幹,現在甚受文侯看重,從御史大夫升到戶部侍郎,官雖然升得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