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宮婢,有幸生下皇子,一樣長居於冷宮之中,就算在史冊中最終留名,也不過張氏兩字。“太后娘娘只求聖上安樂,世上女子大都這樣,聖上這樣感懷,會讓太后娘娘難安,還是放寬心吧。”
世宗望著安錦繡,這小女子一臉的疲倦,卻還是要硬撐著安慰他。世上的女子大都這樣?“睡吧,”世宗對安錦繡道:“朕一定會保住我們的孩子,不要說你們女子如此,朕這個父親也不是無情之人啊。”
安錦繡最終還是睡去了,睡著了後,雙手還是小心地護著自己的肚子。
世宗輕輕摸了摸安錦繡高高隆著的肚腹,隔著被子摸了一會兒後,又將手伸進被中,輕輕地將手覆了上去。突然被什麼踢了一下手,世宗先是愣神,等反應過來後,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傢伙,”世宗跟安錦繡腹中的胎兒小聲道:“你這麼調皮,小心生出來後,父皇不要你。”
七個月的胎兒,似乎能聽見世宗的話一般,連著又踢了世宗的手幾腳。
安錦繡被腹中的孩子動得又不舒服了,閉著眼睛,哼了兩聲。
“好了,”世宗忙輕輕撫弄著安錦繡的肚子,對裡面的小娃娃道:“再動下去,你母妃就要難受了。”
窗外的雨已經下得大了,雨點落在房前屋後,發出嘩嘩的響聲,更襯得屋中此時的寂靜無聲。
手上再也感覺不到胎兒的動作了,世宗小聲笑道:“看來你還是個孝順的小子,朕不准你再折騰你的母妃了,老老實實地再在你母妃的肚中呆上三個月,然後好生的出來,這樣父皇才會疼你。”
安錦繡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世宗的手,就再也沒有鬆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白天到了黑夜。世宗就躺在安錦繡的身邊,不去想御書案上的那些奏摺,也不去想後宮裡的那些女人,還有云霄關下正在打著的仗,世宗就看著睡夢中的安錦繡。病中的女子還能有多少的美貌?世宗卻渾然不覺此時的安錦繡容顏有變,守著這對母子讓世宗覺得心安。如果這天地間,只有他們三人是一家人,這樣的感覺也不錯,世宗用手描畫著安錦繡的眉眼,久久留戀不去。
二更天的時候,雨水幾乎將小院的水池蓄滿。
韓約站在池邊發愁,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帶著人往外排水了,萬一讓小院淹了水,世宗一定不會饒了他。正想著要怎麼排水的時候,頭頂上的雨點突然不見了,韓約抬頭看見了一把油紙傘,忙一扭頭,發現為他打傘的人是紫鴛。
“吃吧,”紫鴛遞給了韓約兩個飯糰子。
世宗今天沒有用飯,庵堂裡的人就只能陪著世宗一起捱餓。韓約看看紫鴛手裡的飯糰子,忙就四下裡看了看,怕讓人看見紫鴛給他送吃的。
“沒人會說你的,”紫鴛把飯糰子遞到了韓約的嘴邊,“我剛才都在房裡吃過了。”
韓約就著紫鴛的手一口咬掉了大半個飯糰子,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吉總管讓我們吃飯了?”
“吉總管說他管不著我們,我們是主子的人,”紫鴛這會兒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也沒發覺她站在雨中,喂韓約吃東西,這舉動有多麼的不合禮數,紫鴛只是跟韓約念道:“你說主子還能再出事嗎?”
“我的天,”韓約從紫鴛的手上接過了油紙傘,小聲道:“你還是說點好話吧,女子都是懷胎十月生產,主子只要再撐三個月就好了。”
“還要三個月呢,”紫鴛愁道。
“三個月而已,很快就過去了,”韓約有紫鴛喂,故意沒再大口吃,放慢了速度後,一個半的飯糰子,他硬是吃了十來口才吃完。
袁義站在簷下,看了水池這邊一眼後,便又走進了夭桃的房裡。
“袁大哥也這麼說,可我不放心,”紫鴛聽不進去韓約的話,說:“再出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