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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二字產生了親切感——華夏兒女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含蓄,明明是想設個站臺表示對歸家遊子的歡迎,卻非要板著臉以收取公路使用費為由,可謂曲線救國、用心良苦。

到達終點站時,所有乘客都忍不住站起來舒展身體,本來不過是趟五小時的飛行,現在折騰了近十小時,都能飛歐洲了。甘藍從架上一把抓下行李,左閃右避地穿過走道,跳下了大巴車。

一摸褲帶才曉得壞了,這下手機沒了電,上哪兒找白芷去呢。

正愁著,就看見面前的一家已經關門的店鋪門外,有一個瘦弱的身影蹲在灰白色的捲簾門外。纖細的身形微微發著抖,雙臂緊抱著自己的身體,想要維持一些溫暖。

甘藍把行李「啪」的一聲扔在了原地,兩步跑過去,拉開了自己羽絨服的拉鍊、脫下,裹在白芷身上,再把人抱起。

寒風馬上鑽進身體的各個毛孔,甘藍的牙根兒都打顫了,但也更是心疼只穿一件毛衣等在這裡這麼久的白芷。此時的白芷就是個冰人,除了滴落進甘藍衣領的眼淚,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暖意。

「你傻不傻啊?這樣多冷……」

「甘藍,你的行李。」趙新語把行李箱拉到甘藍身邊,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靠在她身上的白芷,「我去給你們攔輛車,要不她會凍壞的。」

甘藍感念地謝過她,拉了行李箱,攬著白芷走到路邊。

趙新語幫她們關上車門時,對甘藍說:

「祝賀你啦甘大廚,過完年解了禁,我來找你們玩兒!」

白芷知道自己模樣有些狼狽,因而一直把頭藏在甘藍頸窩,車開出幾步後,才低低地出聲問道:「她是誰?」

「同行一個廚師的女兒。」

甘藍簡略地回答著,伸出手把羽絨服的帽子給白芷戴上,看見她凍得通紅的鼻頭,便將自己的手呵暖了輕輕覆捏上去。

她們擇近路去了白芷家,一進了屋,甘藍就手忙腳亂地把所有跟暖氣沾得上邊兒的電器都開啟,把白芷捂在毯子裡,然後去浴室給她放熱水。

白芷在床上待不住,裹著毯子到浴室裡守著她,甘藍便把電暖器搬進來,插在一個碰不到水的安全形落,再任白芷擁著自己。

浴缸裡的水位逐漸升高,泛出的熱氣很快溢滿浴室的上部,靄靄的,像朵雲。

「再也不許坐飛機了。」白芷聲音甕甕地說了這麼一句。

甘藍笑了:「這不是因噎廢食麼?再說,也沒真『噎』啊。如果是真…你別掐我…『噎』了,我就變成田螺姑娘,每天趁你不在的時候悄悄給你挑水做飯,再留下個蛛絲馬跡什麼的,讓你猜到是我,嘖嘖嘖,多悽美的故事啊。」

「你挑哪門子水?」

「洗澡水也行啊,」甘藍說著就去檢視了浴缸裡的水位,「差不多了,你進去好好泡泡,衣服脫好了拿給我去洗。」

甘藍取了把凳子來給她放衣服,轉過身要走,袖口卻被揪住了。

她問怎麼了,白芷並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在她面前褪盡。

甘藍看著她娉婷的背影入浴,撩起漾漾的水聲,花影重重。

「那我…洗衣服了。」甘藍愣愣地抱著衣服到另一邊的洗衣機面前,把外衣放進去,手卻僵在空中,出了好半天神才想起來去按按鈕。她甩甩頭,挽起袖子,拿了洗衣液去水池裡手洗剩下的貼身衣物。

洗衣機按照程式運轉著,水流或是刷刷地打在缸裡、或是咕嚕咕嚕地和衣服攪動玩耍。

「你以後,還敢不敢那樣了?」

甘藍疑惑地尋聲望去,眼底收納進一片月華的姿采。

擰乾衣服在一旁架上晾好,甘藍走過去,在浴缸邊上坐了,俯身吻了吻她肩上殘霞的色澤。

「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