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事一樣,半響,才幽幽的道:“公子在乎的人。”
沒錯,他是公子在乎的人,是她在乎的人。
只一句話,卻像用盡了他大半力氣,追雲嘴角牽出一抹苦笑。不該奢望,她怎麼會是他所能比肩的人,他只能仰視她,用自己保護她。
沒注意到追雲的變化,蓉姑姑甩了袖袍快步走到漠風身邊,她剛才看見這小鬼掙扎的動作,怕是已經醒了。
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可是夢裡究竟在演些什麼?說些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漠風皺起眉頭微睜開眼,入眼的懸樑讓他昏沉的腦袋頓時清明。調過頭,冷冷的看著站在旁邊不語的女人,有什麼東西在腦中晃過還來不及抓緊便聽到他沙啞的嗓音從乾涸的嘴裡蹦出來:“你是誰!”
蓉姑姑眼睛一掠,看了看兩個站著不動的人,狐狸的又看了眼漠風,手卻已經自發的道了杯溫水遞了過去。
漠風看也不看面前讓他整個神經都在叫囂的水,依舊用無神冰冷的眼睛扼殺著蓉姑姑,身體的警戒全提升起來,師傅會找到他的,那個人一定會找到他的。
“你暈過去了,公子救了你。”感覺到寒氣四竄的凜然氣勢,追雲眉頭一皺,站到蓉姑姑身邊,沉聲說著。
眼眸一縮,漠風轉動了眼珠,這才感覺到剛才腦中滑過的那一點是什麼,這些人全都跟暗自保護他的人一樣,都帶著面具,只是顏色不同而已。
確定了安全,漠風收斂起氣息,端過水碗已不用銀針試毒,仰頭就喝了大半,潤了潤喉嚨,漠風抬眼看著這個一直對他似乎就有某種敵意的追雲,含聲問道:“她人呢?”
烈雲眉頭一挑,側開半個身子,讓漠風的視線能夠直接射過去。
果然,漠風隨著追雲指引的地方看過去,看著那個神仙一樣的人物無生機的躺在床上,被挽起的袖袍還未放下去,上面一層層包裹的白紗也清晰可見。
“你暈了,是公子救了你。”這句話無預警的炸翻漠風的腦袋,勉強支撐半躺的身子轟然的又趟回床上。
顫慄的身子如抖篩,槿發覺事情有異,迅速的點了他的睡穴。
'162'162。 攬雲 3
天際漸漸暈紅,蓉姑姑被追雲和槿一起遣了出去,撤銷了守在外面的護衛,然後兩人分別退了開去,他們是忍部階位最高的上使,除了烈雲,不需要也不能讓任何人掌握他們的行蹤。
床榻上的漠風幽然轉醒,怔愣的半響,緩緩偏頭,這間設定整齊卻又有些奇怪的房間窗戶開著半扇,清新的空氣渡著晨風送了進來,潔白的紗帳緩緩漂浮,下襬凝聚在半空。若此時從門外看進來,只怕九個人中就十個人會說這根本不像臥室,反而更像是靈堂。
燭火飄搖,那漂浮在半空的白色帷幔,在地面塗了一層淡淡黑影,姿態千奇百怪的猙獰,形如鬼魅。
緩緩坐起身,扭動了下身體,緩緩的爬下床,放輕腳下的動作,掀開帷幔,筆直的朝一個方向走過去。
嘴角牽著淺淺的弧度,不長的距離卻像走了一個世紀,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小心。
烈雲的臉色還很蒼白,桃花一般妖魅的眼睛有些泛青,平時總是上揚的嘴角此刻卻是下垂著,身體卻散發著絲絲寒氣,站在床邊的漠風都感覺像是身處在下著大雪的極寒之地。
一雙還未張大的小手緩緩的掀開袖袍,顫抖的指尖極緩、極慢,就像對待著的是什麼稀世寶貝,柔柔的觸控在紗布之上,隱隱沁出的血液侵透白紗,點點殷紅,如雪地怒放的寒梅。
一張總是高昂著臉蛋的倔強的小臉瞬間跨了下來,長長的黑髮從腦後滑散到胸前,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只看得見那抖動的肩膀。
緩緩的拉下袖袍,倔強的小臉又高高揚起,甩著水雲袖粗魯的擦拭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