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請你們稍微為歐陽小姐想一下好麼?歐陽小姐昨天晚上和怨靈戰鬥受了傷,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你難道想讓她這樣子帶你們回去?先讓歐陽小姐好好的養養傷怎麼樣呢?也不差這幾天吧?”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這也是隻老狐狸。意思明明是在說,你們責任重大,現在走不得。連歐陽這樣的外人都在和怨靈戰鬥,你們身為八葉和神子,怎麼好一走了之?卻只拿我的傷說事,賺人同情,引人內疚。就算不能打消他們要跟我走的念頭,至少也多幾天周旋的時間。
我狠狠瞪他一眼,他輕輕張合手裡的扇子,目光斜向天真和元宮茜,並不理會我,也不知是不是真沒看見。
天真卻果然開始面有愧色,向我鞠了一躬,“抱歉,我——我真是太急躁了。”
我笑了笑,“沒什麼。”
於是話題就從這上面扯開,幾個人各懷心事表情各異的閒聊了一會。我起身告辭。友雅送我。門口備了牛車,我皺了一下眉。
友雅問:“怎麼了?”
我笑了下,“走走如何?”
他打量我一下,“歐陽小姐的傷不礙事麼?”
“我受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腿。”
友雅笑起來,輕輕一伸手,“那麼,歐陽小姐,請。”
天空晴朗明麗,遠處起伏的山丘呈現出凝重的灰紫,在陽光的照耀下升騰起濛濛霧氣。而滿樹的櫻花此刻就像是盛裝的舞姬,展露出最鮮妍嫵媚的姿色。
微風帶著花草的香氣拂面而來,我閉了眼,深吸了口氣。
友雅在我身邊,低聲漫吟道:“春霞氤氳山櫻盛,相看兩不厭,汝亦娉婷爛漫中。”
我笑,側過臉看著他,“是和歌嗎?”
他點下頭,“嗯。”
我低聲重複了一遍,笑道:“友雅大人真是太抬舉我了。”
“是真心話啊。”他說,伸手輕輕摟過我,“像歐陽小姐這樣的美人永遠都看不厭呢,讓人恨不得永遠把你留在身邊。”
“嗯。友雅大人果然很會哄女孩子呢。”我靠在他懷裡,輕輕的笑,“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不可能帶走元宮茜的。”
他摟著我的手緊了一下,臉上卻依然是溫柔的笑容,“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說不定我是真的被你迷住了呀。”
“友雅大人向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麼可能會真的想把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留在身邊?但是小茜不一樣,她對你來說,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不是麼?她若走了,大人你,或者說整個平安京,只怕都會有麻煩吧?”我微微仰起頭來,看著他。
他低頭在我唇上輕吻了一下,“歐陽小姐你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呢。”
我笑,回吻他。“多謝誇獎。”
他咬著我的耳朵,輕輕道:“天色還早,要不要去我那裡?”
“不要。”我從他懷裡掙出來,“我答應晴明要早點回去的。”
他微微皺了下眉,但很快的就鬆開了,笑道:“突然覺得,或者我們是同一類人也說不定。”
“嗯?怎麼說?”我一面向前走,一面問。
他跟上來,輕輕的問:“歐陽小姐你有真正愛上過什麼人嗎?”
我怔住,扭頭看向他。他繼續道:“有愛一個人愛到只要看到他就好像喝了蜜,一時看不到他就心痛得好像要裂開的地步嗎?有愛一個人愛到想獨佔他,想長長久久一生一世一直在一起嗎?”
我沉下臉來,“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有吧。”他又輕輕笑起來,“但是,可以輕易的喜歡一個人,可以和很多人逢場作戲,也可以對任何一個你覺得順眼的人好,對麼?”
我的心突然亂起來,不想再繼續這話題。正好看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