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乾透的筆墨之上,還傳出那人身上的的淡淡氣味。
“你又在身在何處呢?”
輕聲嘆息了一句,腦海中卻是浮現出另外一道人影,一時思緒紛亂,有一種異樣的感受在其心底縈聚不散,揮之不去。一種淡淡的神傷之色漸漸浮起,令得姣好的容顏顯現出哀婉之色。
“從始至終,或許你從未真正看過我一眼罷?”
微微有些自嘲,小倩面上卻是現出些許不甘之色,美眸當中忽而有些許異樣的光彩一閃而過……
那一夜,寧採臣失眠了。
躺在臥榻之上,卻是依稀又想起了昨夜所見的小院當中那道倩影,心中湧出一種莫名的失落,與一種愧疚之情糾纏在一起,難以分清。
白日裡,寧採臣曾前往僧舍南面的小屋尋找燕赤霞,卻是想要向其詢問關於寺廟後院之事,結果卻發現燕赤霞早已外出,不知去向。
心中卻是有些悶悶,獨自在寺中徘徊許久,卻不敢再次前往那北面石牆去探那小院,生怕被人認出誤會。
俄而傍晚之時,寺中卻是又來了一個書生,自稱來自蘭溪名喚“蕭生”,還帶著一個書童,亦是要進京趕考,來此寺中求宿。
寧採臣因為心煩那女子之事,又久候燕赤霞不至,心中不由有些悶悶不樂,卻是與那蕭生隨意攀談了幾句,見得天色已晚,便回到自家住處。
方才發現自家白日裡所畫的畫像已然不知去向,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但也只當是被風吹落,夜黑難尋卻是並不在意。
躺在臥榻上輾轉反側,許久已到深夜,絲絲涼風從門縫吹入,終是有了些許睡意,迷迷糊糊便要睡去,卻聞得竟然有人前來敲門。
心中一驚,只當是燕赤霞回來有事尋自己,慌忙掌了燈,前去開門。
不想,那門前竟然站著一位清麗女子,姿容絕美,不正是昨夜自家恍然所見,以至於今天白日裡一直有魂不守舍,就連為自家娘子畫像也畫作她人。
心中不由的湧出些許喜悅與好奇之色,一時竟然愣住,而後面色微紅,開口問道:“敢問姑娘深夜至此,所為何事?”
“小女子聶小倩,見過相公!”
聞得書生之言,小倩卻是微微一笑,明眸初動,便覺得滿室生輝。似乎瞬息間,那清亮的月華竟然浸潤進了僧舍當中,令得室內昏暗的景緻清晰起來。
卻是微微對著寧採臣施了一禮,而後輕聲道:“深夜冒昧前來,卻是打攪相公休息。只因昨日曾偶然見得相公,頓知相公文采廣博,定然是出自書香門第,今日一見果然非常。”
“因知道相公赴京趕考,獨自一人出門在外,夜深人靜難免不能入寐,特來相見,願修燕好!”
眸光閃動,那聶小倩身上忽而憑空生出一種極盡魅惑姿態,但偏偏又有一種神聖之氣在其眉宇之間飄蕩,令其看起來非但不顯得妖邪,反而更生出一種令人不覺沉迷的魅力。
若是凡俗間的男子,見得這般場景,聞得那櫻唇當中如蘭麝一般的馥郁,再加上那恍若珠玉一般清脆,悅耳動聽之天音,恐怕便是鐵打的男兒此時也會“百鍊精鋼化為繞指柔”。
更毋庸說那直面的寧採臣,原見得此女,只覺得心中莫名歡喜,此時聞得其話語,更是覺得渾身骨頭酥麻,似乎便要淪陷在其柔柔細語當中。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
低聲厲喝,寧採臣卻是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惱為何今日自家定力如此之差,卻是醒過神來。轉過身背對少女,不敢再去窺視。
心中卻是想起自家曾對髮妻的許諾,“生平無二色”的自勉之言又響起在腦海當中。
微微定神,卻是搖了搖頭,輕聲嘆息一句道:“姑娘請回,寧生何德何能能夠蒙得姑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