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選定了這條路,就再也不想回頭,心中的千痛萬痛,百般牽連,也要在今日徹底斬斷。
此後,她聶青瀾是李承毓的妻。
秋意深寒,瑞雪將至,轉眼已經快過年了。
聶青瀾騎著馬,路過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時,忍不住勒住馬頭,回頭看了跟街邊的一個小攤子。
她跳下馬走過去,從攤位上拿起一盞燈籠,問那攤主,“請問,這燈籠多少錢一個?”
攤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抬眼看到她,立刻眉開眼笑,“呀,是聶將軍。您喜歡這個燈籠嗎?拿去拿去吧,不要您的錢。”
她急忙從袖中掏出錢袋,“怎麼可以不要錢?那我豈不是成了明搶了?”
那婦人拼命推阻著她的手,“您為了和我們丞相成親,都不惜叛國了,還幫著我們血月訓練兵馬,我再和您要錢,不就成了……見利忘義的小人?絕不能要您的錢!”
聶青瀾滿臉羞紅,只好說聲感謝,接過那盞紅燈籠。
自從她要和李承毓成親的訊息傳出,關於她這位紅顏將軍為情叛國的傳奇故事就開始在血月國傳播,結果,那些原本對她充滿敵意的血月人開始同情起她,甚至為她這份勇氣折服。再加上她後來主動和公冷安商量,幫助血月重新訓練兵馬,血月人的感情就再也壓抑不住的倒向了她。
每天她往返於兵部、校場、皇宮、丞相府之間,路上都會碰到許多血月百姓和她打招呼。這些人真誠的笑臉,讓她因為遠離故土、身背叛國之名而深埋的傷感,漸漸地消散了許多。
和李承毓說起這件事時,他露出瞭然的笑容,“所以我說做人不僅要抬起頭,有時候也要低下頭,就是這個道理。”
“是啊,李大丞相說的都是至理名言。”她也學會和他開玩笑,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即將要離開攤子的時候,婦人又翻出一張年畫,包好了塞給她。“這件東西您也帶著,算是我的心意。”
“已經拿了一盞燈籠,怎麼還能再要?”她甚是尷尬,反手要掏錢袋。
但那婦人笑咪咪地說:“這是求子圖,最適合新婚之人,您要是想成親之後趕快抱個胖小子,可不能拿出來丟了。”
結果,聶青瀾滿面通紅地回到皇宮。
一入寢宮,宮女採兒就喜孜孜的迎上來,“殿下,您的禮服已經做好了,丞相叫人送入宮,請您試穿,說如果有哪兒不合適,可以命人改。”
在宮女燕兒因刺殺她不成而服毒自殺後,採兒有好一陣子不敢和她說話,現在總算時過境遷,採兒再看到她時重新有笑容,又因為聽到那些故事,對她更是萬分崇拜,死心塌地。
聶青瀾看了那鮮紅的長裙,失笑道:“我以往都很少穿這麼漂亮的衣服,到了血月之後,卻一天到晚穿裙子,都是你們丞相逼得到改了習慣。”
“殿下還是穿裙子好看,女人就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對。”採兒本來尊稱她為“聶將軍”,也不知道幾時起,跟著李承毓改稱她為“舉下”,也許在心中,已將她視為血月未來皇位的繼承人。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試穿這件衣服時,就有太監來報。“丞相來了。”
採兒頑皮地笑道:“丞相大人真是心急,等不及要看新娘子的樣子了。”
聶聲瀾無奈的擺手,“少和我貧嘴,叫他在外面等著。”
“叫丞相等著?您可別忘了,他身上的傷還沒痊癒呢!這麼冷的天,難道要凍壞了他?您不心疼啊?”採兒真是大膽許多,都敢和她頂嘴了。
她當然不會讓他苦等,還是叫了他進來。
李承毓見她面露不悅,一愣,問道:“怎麼了?”
她感嘆地說:“這宮內宮外的人心思全向著你,似乎人人都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