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才真的停了腳步,不過臉色卻並無慌張的神色。
“你是哪個院裡的丫頭?怎麼出現在這院裡的?”姨娘孕胎之事,三娘子歷來便有些懷疑別人做了手腳,可是又沒找出什麼證據,因為平時倒還也罷,只是遇了可疑的人卻不會置之不理了。
那女子福了福,低眉順目道:“回三娘子的話,奴婢是寧心齋大姨娘身邊的丫頭淡墨,今天陪著大姨娘來這裡探望三姨娘的!方才大姨娘吩咐奴婢回院裡拿些新手抄的經書來給三姨娘,因此奴婢這就要回寧心齋取書了。”
倒也不卑不亢。三娘子暗暗點了點頭,朝冬雪遞了個眼色;冬雪抿唇一笑,當即道:“原來是大姨娘院裡的淡墨姐姐。難怪我瞧著都有些眼生沒認出來,還只當哪個院裡新來的丫頭呢?淡墨姐姐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那淡墨也回了一笑,“冬雪說笑了。不過我平常一向是呆在寧心齋助姨娘禮佛的,院裡有什麼事也都是素銀外出。所以三娘子不認識奴婢倒是很正常。”
三娘子這時才道:“助姨娘禮佛可是大功德,難怪尋常不常見你走動;不過你既然領了大姨娘的命回院取書,便快去快回吧,免得回得晚了又讓姨娘們擔心呢!”
“奴婢告退!”淡墨也不多言,福了福便退了出去。三娘子站在院門口眯著眼瞧了一會,冬雪這才湊過來奇怪的問道:“姑娘,怎的不走了?是不是還有不妥?這外頭冷。姑娘站久了怕又是要著了風寒呢!還是快進姨娘屋子裡吧!”
“冬雪,你看這淡墨的背影,像不像那日你在雪地裡的樹灌叢中發現的那個人?”三姨娘臉色有些發冷,說出的話也跟著冷了三分,憑她奇特的識人之法,倒真是有些覺得此女子有些同那日發現的人有些相似。
冬雪臉上更是詫異得很,轉過頭瞧了一會,有些喪氣道:“姑娘和夏雨那日不是說是奴婢看花了眼嗎?怎麼姑娘今日又說這淡墨是那個人影?奴婢現在瞧著也沒覺得有哪些相像的地方,而且那天那人影似乎是蹲在灌木叢裡,又哪裡瞧得出什麼身形來?怕是個家丁在掃雪也說不定呢!”
“說的也是。大概真是看花了眼!”三娘子攏了攏披風,便往院內走去;只是心裡卻分明有了計較,那日躲在那的人就算不是這個淡墨,但也決不可能是什麼家丁在掃雪。要知道當日雪花才剛剛落下,府裡縱有掃雪的習慣,但向來都是平時將行走的道路先掃出來,而其它地方是要等天晴雪停才會開始掃的。
打了簾子一踏進屋內,三娘子便覺得暖和了不少,仍是那股淡淡的花香,讓人舒心得很;透著簾子的確看見大姨娘坐在錦床上同三姨娘說話,三娘子才撥開簾子笑道:“原來真是大姨娘在這裡,方才碰見姨娘院裡的淡墨,我還奇怪大姨娘院裡的人怎會在此呢?”
她突然而入,二位姨娘倒有些驚訝,大姨娘更是臉上驚色閃過,“三娘子過來了!可真是巧得很,今天一大早,我便總想著三姨娘往年笑剪窗花的樣子,雖今年三姨娘這身子不適合多勞動,但我總想著要過來看一看呢!不過我那院裡的丫頭淡墨,平時極少在院裡走動,便是三姨娘見了也不定認識,怎麼三娘子倒是認識了?”
“我哪裡認識?”三娘子一臉鬱悶道:“不過是突然見了這樣一個長得漂亮的丫頭,覺得有些面生,便喚來問了一問,我還只道是母親給姨娘撥來侍候的丫頭呢!卻原來是大姨娘院裡的丫頭,大姨娘平日可真是藏得深呀,這樣貌美的丫頭若早些見著,我定要向大姨娘討了來給大哥做個房中人,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呀!”
“三娘子說笑了!我這丫頭就長得勉強過得去而已!腦子卻是不大靈光,不然我也不會拘著她在院裡,就是怕她不小心衝撞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