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苟參身上發了一通火的劉詢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一直在冷落那個獨處椒房殿裡幾乎沒有在宮裡四處走動過的皇后。
“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
劉詢又是一聲長嘆,身形寂寥的走了。
苟參這會明白了,其實自己這十來天一直就在未央宮裡待著,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裡。
劉詢果然知道了自己和敬武公主劉敏的事情了,是誰告的密?
張臨?
就這小子最有可能,真你媽的!
這一下許多不能明白的問題一下迎刃而解了。
和自己交好的人為何都倒黴?
那是因為劉詢以為那些人都知道苟參和劉敏之間的“姦情”,所以很是惱怒。以為他們都是知情不報,有替苟參隱瞞的跡象。
可是處罰的理由還不能就說是因為苟參和劉敏的事情,所以,他們都該倒黴。
至於敬武公主身邊的那幾個家令。當然也有可能做告密者,但是可能性不是很大。
看得出,劉詢非常惱火,一個皇帝親自動腳踢一個臣子,這傳出去天子就可以和古往今來那些昏紂荒淫的君王們並駕齊驅了,而苟參,也可以因為被天子踢得這幾腳而名垂千古。
怪不得,怪不得讓自己以押送魏和意任昌的名義回長安,原來是覺得自己勾搭了他的女兒又去烏孫娶那個西域的女子而大為光火。
可那是勾搭麼?
難道不是叫喜歡!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我錯了嗎?”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那四個人,前前後後的各自距離七步跟隨著苟參。
沒走一會,朱博就跟了上來,說道天子有詔,將苟參送至廷尉。
如今已經夜深,朱博和苟參到了廷尉署後,那裡的廷尉監見到了朱博滿臉詫異,因為朱博是天子近衛,這個時候在廷尉署出現自然很是讓人浮想聯翩。
可是那個廷尉監一看到朱博送來的人犯,就更加詫異,這個校尉他自然認識,十多天以前,這人曾送來兩個被監禁的烏孫使節的。
廷尉監心說,風水輪流轉,指不定哪天誰就倒黴了,古人誠不欺我。
“天子讓將護羌校尉送至廷尉,你們接受了。”
廷尉監心裡一愣一愣的,什麼叫“天子讓將護羌校尉送至廷尉,你們接受了”?
這個“天子”讓將“護羌校尉”送至“廷尉”,是什麼意思?
天子要是將這個人“下廷尉”,很好理解,就是這人犯了事了,要廷尉將他治罪,判刑,囚禁或者殺頭流放,可“送至”,是讓我們看管,還是來做客,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敢問衛士令,這護羌校尉身犯何事,可被天子革職?”
朱博牛眼一瞪:“你去問天子,某不知。”
這廷尉監點頭,看來沒有,因為苟參身上還是官衣。
“天子要如何處置護羌校尉?”
“送至,送至!”朱博歪頭說:“送至之後,你們看著辦,如有不解,請廷尉自己上書天子。”
“某一概不知。”
這廷尉監明白了,感情,這個護羌校尉太年輕,天子就是讓他來廷尉的監牢中體驗一下,殺殺他的氣焰,回頭還要用的。
不管那麼多了,先“接受”了,等明天請示了廷尉,再做決斷。
朱博見廷尉監辦理好了公文,卻還是不走,眼睛瞄著這廷尉監案几上的記錄說:“這紙不錯,校尉,你的紙最近在長安已經供不應求啊。”
廷尉監聽了心裡又是一驚,這紙竟然是眼前這個校尉家制造的,看起來這個衛士令和他很是熟悉。
廷尉監看著朱博。朱博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