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人趕出門來了?”
“那倒不是,她的母親年輕時是勾欄院裡的紅牌,一心想從良,卻沒能得遇良人,耍手段懷上了孩子也未能如願。生過孩子,年紀又漸長,漸漸就淪為末流,勉強能過活。在鬱娘六歲時因病過世,她可以說是被勾欄院裡一眾女子拉扯長大的,自己養大的孩子,她們哪願意鬱娘也淪為她們那般,便想著法的將她送出了那裡,讓她去了一戶良家做丫鬟,哪想後來卻……”
“怪不得之前來追她的那個女人是那種態度。”
“你也看出來了。”夏含秋嘆了口氣,她想起了那個女人是誰,“陳鬱娘能將孩子生下來,且安安生生的過到現在全賴她護持,現在卻因外人鬧翻了,想必她們心裡都不好過。”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到那個年紀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身上,大概是感覺到了,那姑娘僵了一僵,居然硬挺挺的倒了下去。
“冬娘……”陳鬱娘大驚,忙丟了筷子去扶她,一開始還以為是飯菜有問題,可她吃了,旭兒珍兒吃得也半點不比冬娘少,若有事怎會只有冬娘一人有事。
這麼一想,心裡的疑惑盡去,只當冬娘是累著了,用力去掐冬娘人中。
夏含秋要走過去看看,被段梓易攔住,她向來信他,也就不動了。
明德上前一把脈,心裡頓時跟明鏡似的,“無礙,大概是受驚了。”
原來人家不是輕薄,是給冬娘號脈,陳鬱娘回過神來,忙道謝。
低頭看了眼眼瞼下不停滾動的眼珠,明德譏諷的勾起唇,回到主子身後。
真是天真,就這樣的把戲也敢在他們面前耍,不要說見慣了這些的主子,便是王妃,時間長了也騙不過。
“冬娘,冬娘……”
冬娘悠悠轉醒,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還在,心裡暗喜,柔柔的道:“姐姐,我沒事,就是,就是頭有點暈,沒能撐住。”
“你身體一直不好,能撐這麼久已經很好了,是我沒有想到這層……”
“娘,用飯吧,菜要涼了。”
話被兒子打斷,陳鬱娘有些惱他不敬,可看到兒子一筷子一筷子的將自己碗裡堆滿了菜,再多的責怪也抿於口中,兒子也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她又如何能再去怪她。
便是珍兒,此時看著她的眼神也滿是擔心,她已經弱至需得兒女這般為她擔憂的程度了嗎?
對兩人笑笑,扶著冬娘坐好,“都快吃吧,吃完了好去謝謝恩人。”
喝茶的兩人將這一方角落的動靜看在眼裡,夏含秋低聲問換之,“是我看錯了嗎?怎麼感覺那孩子好像不喜歡那個叫冬孃的?”
“你沒看錯,他是不喜歡。”
夏含秋皺眉,孩子是最敏感的,一個人的好惡他們最能感覺分明,難道說那冬娘有什麼不對?
段梓易也不點明,讓她自己去想。
秋兒看似對外人淡淡的,也有防人之心,但那都只是看起來罷了,秋兒心太軟,他擔心若是哪日他不在身邊她會被人算計了去,如果這算計是來自她身邊的人更糟,若能透過這件事讓秋兒多生幾分提防之心,他倒也能容那人幾日。
門被人敲了三響,“主子,林森求見。”
“進來。”
林森推門進來,將一張薄薄的紙雙手奉上,“這是賣身契,請主子過目。”
段梓易也不看,接過來放到秋兒面前。
夏含秋開啟來瞅了兩眼,抬頭對上陳鬱娘緊張的眼神,“吃好了?”
有那張賣身契在,就算眼前是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去了,苦笑著起身行至兩人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那聲響夏含秋聽著都替她覺得疼。
“請夫人給鬱娘個痛快。”
夏含秋眼睛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