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是公司裡的人找我,拿起電話,當我再次聽到那個在我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聲音的時候,我的心口忽然被人揪起來一般,尖銳的疼痛起來。
黎陽語氣冷冷的質問我:“你在哪?”
我一邊摘下今天出席會議戴上的耳環,用同等溫度的語氣回覆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黎陽不以為意的笑笑,“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主動告訴我,或者是別人告訴我,兩個選擇的後果不同,你看著辦。”
我說,“這麼久沒見,黎陽你還是那麼的霸道,你家尤思萱就沒有嫌棄你嗎?”
那個橫亙在我和他之間的名字,就像一個禁區,只要被提起,我們就會陷入長段長段的沉默。
黎陽沒有說話,我也亦然,隔著聽筒,我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曾經,在我無數個失眠的暗夜,這個聲音讓我安然入睡,但是現在,聽到這個聲音,我的心口卻慢慢的疼了起來,一陣大過一陣。
黎陽低嘆著,說:“闌珊,你想見你。”
我實在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他來找我做什麼,在我離開長沙的時候不攔我,這個時候回頭,是幾個意思?
我說,“黎先生,大晚上的,你一個男人來酒店找我,不好吧?”
黎陽一個急剎,尖銳的剎車聲和他的嗓音混在一起傳到我的耳朵裡,他說,“葉闌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都沒有說什麼,現在我來找你一下,你有必要這麼抗拒嗎?還是說,你那麼怕姜澤宇看見?”
我嘲諷的笑笑,“你說得沒錯,我的確跟了你這麼多年了,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可是,這又能算什麼呢,你還不是照樣選擇了尤思萱。”
黎陽的嘆息就好像一陣風,輕悠悠的吹到我的心底,他說,“闌珊,你還是怪我,對不對?”
我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聲。
黎陽沉默了一會,沒有聽到我說話,然後輕輕的笑了笑說,“我就知道你會怪我的,呵呵,可是,這些日子,我又何嘗快樂呢?”
他說完,毫不猶豫的掐斷電話,我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那一聲隱忍的哭泣,終於破喉而出。
黎陽不知道,我其實是不怪他的,愛恨痴纏,怨懟拉扯,沒有誰對誰錯的原因,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我又什麼資格去怪那個曾經愛過我卻變心了的他呢?
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他,卻留不住他。
說到底,其實是我沒用,是我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
我問起許志安的時候,穆紫曾告訴我,只要想開了,心就不疼。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裡那麼的疼?
為什麼我覺得我的眼前豁然開朗,可是我的眼裡還是有流不完的眼淚?
為什麼明明已經時隔好幾個月,我還是能清晰的想起所有動人的時刻,還是緬懷我們在湘江邊的初遇,還是能記起黎陽做的煎蛋的味道,還是記得他送我項鍊時,那個吊墜的花紋。
穆紫說,最傷人的,是記憶。
她選擇了遺忘,所以她終究會快樂。
可是我呢?
我曾一度逃避許安如的死,可是這在我逃避了三年之後,仍然還是被痛苦的記了起來。
如果我再次選擇去忘記,我再次想起的時候,我還能不能撐下去?
我的哭聲,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的。
木質的門緊緊的關著,有節奏的的敲門聲響在空氣裡,純澈透亮。
我開啟門的時候,看到黎陽那張好看的臉的時候,心口忽然難過得不能呼吸。
幾乎是本能的,我拉著門就要關上。
黎陽伸出腳擋住門板,目光懇切的問我,“葉闌珊,我們出去走走吧。”
“有什麼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