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鸞織有許多話想說,甚至很想抱著鍾霆哭上一場,可是終究是忍住了,緩了緩神,斂氣道:“鍾大人恕罪。”
鍾霆一怔,自己的確是有氣亂撒,原以為面前的女子會辯解幾句。可是這樣輕飄飄一句“恕罪”竟讓自己還真不能過多責怪。
只是為何這女子總給自己異樣的感覺,明明才見過一面。
鍾霆慢慢收了怒氣,放低了聲音,“上次娘娘讓查的花雀之事已有眉毛,只是娘娘似乎想借你之手,你倒是有何能耐得娘娘如此仰仗?”
“鍾大人請放心,我自不會害貴妃娘娘。不過是掩人耳目,越少人知道越好。娘娘說了,花雀之事不必再提。”林鸞織微微低下頭,輕聲說著,她沒辦法看著鍾霆的眼睛說話。
鍾霆聞言,想起自己調查到的葉寒枝,一時也辨不清到底是不是宋歸珣,還是不要惹曦兒煩心才好。
“行了,以後多照顧我家曦兒,鍾家自不會虧待與你。”鍾霆拋下這一句,又急著去看鐘貴妃了。
我家曦兒。
林鸞織咬了咬下唇,甩了甩頭,快步離開,她怕自己忍不住在鍾霆面前脫口而出。
更不想看到顧杞城在意的模樣,那種心酸,無處可以安放。
再見鍾貴妃的時候,是隔天。
林鸞織特意晚了些時辰再到長禧宮,原來就打算著避開別人,但還是碰上了王昭儀。
或者說王昭儀一直沒有離開過。
林鸞織進門的時候,正好紅芍捧了藥碗過來。雖然伺候別人之事,她向來不擅長。
可是對方是鍾貴妃,也不算是外人。
但有些東西你永遠不知道隔閡在哪裡。
鍾貴妃見林鸞織接過藥碗要喂她,不由帶了幾分慌意:“讓她們去做便是,本宮無礙,你們坐著歇會。”
林鸞織含笑搖了搖頭,只道:“娘娘難得生次病,就不許嬪妾伺候這一回?”
不得不說,鍾貴妃這榆木腦袋似乎越來越開竅了,且不管這暈倒是真是假,但至少先緩過了林步蓮進宮這一茬。
藥都送到嘴邊,再不好意思,也只能勉強喝上一口。
“很苦。”鍾貴妃的眉頭都擰成一塊了。
邊上的王昭儀開口笑道:“娘娘,良藥苦口,你得快快好起來。你都不知道,你暈倒的時候,皇上多著急呢。”
話音剛落,外頭便有個高聲揚道:“皇上駕到。”
林鸞織捧著藥碗忙站到一邊,王昭儀也退到她的身邊,但二話不說,伸手就握住了她手裡的藥碗。
林鸞織不解,抬頭看著王昭儀,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王昭儀,如今的眼睛裡竟是不容抗拒。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把藥碗給我。
從沒見過王昭儀這樣的眼神,林鸞織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鬆了手。
你要就給你好了,真是的。
誰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藥碗“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顧杞城進門的時候,就看見掉在地上碎得四分八裂的藥碗,臉一下子便拉長了。
“怎麼回事?”
王昭儀突然跪了下來,請罪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原想替婕妤妹妹拿著藥碗,誰知妹妹她……”
這話的尾音一拉長,留給人念想的餘地便只有一種。
是林鸞織摔的碗。
林鸞織只覺得好笑,正想開口說話。
不料,顧杞城已是不悅:“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全都下去,重新熬藥來。”
說完看也不看她倆,徑直越過,坐在了鍾貴妃的床沿,柔聲問道:“可好些?”
自從顧杞城進來,鍾貴妃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哪裡還顧得上林鸞織她倆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