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鸞織伸手點了點聞喜的額頭,故作一臉的嫌棄:“你呀,你呀,還說自己會看書了。她說的是你這首詩的最後一句,居然都不知曉。”
聞喜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紅了臉,笑道:“哎呀,本來想在主子面前顯擺一下,結果丟臉丟大發了。看來奴婢果真不是讀書的料。主子,要不咱們回來的時候玩雪球吧。”
“你就不怕砸到別人?”林鸞織失笑地搖搖頭,這丫頭,一見雪就玩性大起。
聞喜似乎想到什麼,連連搖了搖頭,自個正經地說道:“是不能玩了,去年主子還不小心砸到裴王爺呢。”
林鸞織不由一怔,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不知不覺,她成為林鸞織已有一年。
正想著,御書房已近在眼前,有個人正從裡面出來,便直接和林鸞織打了個照面。
裴池初一驚,想要躲避,已是來不及,只是微微低了頭:“見過林昭儀。”
林鸞織再也笑不出來了,裴池初的出現提醒了她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她一直想見裴池初,無奈苦於沒機會。
如今再見,居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裴池初更覺尷尬,行完禮,便與林鸞織擦肩而過。
林鸞織就覺得腳底下踩到了被積雪覆蓋的雜草,渾身不適,難以安神,她猛地回身,喚住了裴池初:“裴王爺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裴池初哪裡敢抬頭看她,踟躕半響,只是輕輕一嘆:“回娘娘,有些話不必細說,心知肚明便可。”
林鸞織上前了幾步,微微壓低了聲音,語氣裡盡是無奈和惆悵:“我只想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裴池初本要硬著心腸,不想再搭理,可是聽見她的聲音,彷彿鑿開了夜半驚醒時腦海中閃過的妙佳人兒,驚心動魄,難以自禁。
☆、太傅之爭
他終是回身,狹長的雙瞳裡一片濃稠玄黑,有星火燎原,只用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低語道:“在你殺人的時候。”
林鸞織聽著從他薄唇裡吐出的話語,頓時愣在了當場,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若是殺人的時候,那豈非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察覺了自己的秘密。可是他卻沒有揭穿自己,反而處處幫助自己。
可是他明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真正的林鸞織,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有剛剛的眼神,是自己意會錯了嗎?那裡面分明載著一點真情。
可是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真正的林鸞織,為何還要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彼時,聞喜見裴池初身影走遠,這才上前來提醒道:“主子,食盒再不送過去,只怕要涼了。”
林鸞織方才回神,往回走,吩咐小宣子去通傳一聲。
誰知小宣子行了禮,滿面堆笑,道:“林昭儀請進。皇上已經吩咐過了,往後若是林昭儀前來,不必通傳。”
林鸞織心中一暖,暫時不再去想其他事。
既然是心知肚明,那她也樂得安生。
不過小宣子極有眼色,知道如今林昭儀正在隆寵,便又細心提醒道:“皇上今兒個心情欠佳,林昭儀小心才是。”
林鸞織點頭,打賞了小宣子,這才進了御書房。
但註定顧杞城心情欠佳的時候,不會是個安生的好日子。
林鸞織一進去,就聽見顧杞城怒氣衝衝的聲音:“他算個什麼東西?居然如此不識抬舉。”
“皇上息怒,老臣這就回去細細研究,定給皇上舉薦幾人,滅了凌江閣的威風。”
林鸞織只覺得這個聲音無比熟悉,可是因為聽到凌江閣,腳步不由自主就多邁了幾步。
一切便有些來不及了。
林鸞織一瞬間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