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先看了看那信,冷笑一聲,便命人去將付沅衫逮捕入獄。
她已經事先提醒過,仁至義盡,然而付沅衫居然還與叛軍互通往來,更試圖向叛軍告密,這就由不得她不看君臣情分,也不看他父親的勞苦功高了。
當然,宋天天還是囑咐刑部的人要好好招待著他,不能在她親自審問前讓他受了委屈。
而後宋天天才開始翻閱那份名單。
這一批叛變的領導者中,有三種人居多:當地頗具盛名卻從未入朝的名士,祖上曾經有人為官卻又家道中落的普通鄉紳家的子弟,以及一些素有勇武正直之稱的武夫。
名士靠名服人,鄉紳靠利誘人,武夫靠武招人,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先呼朋喚友先結成一幫勢力,再靠著人多勢眾吸引旁人加入他們的“起義”。
宋天天再度下了命令下去,命人查清這些看似零散的領頭人背後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絡。
此時,葉凌正好來求見,宋天天便隨手將那名單往衣袖裡一塞。
算來葉凌來此也有接近一年,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是該告辭了。然而出乎宋天天意料,葉凌卻是來主動要求想幫助宋天天平叛。
“我這條命是多虧陛下才撿回來的。”葉凌道,“更何況現在是國家有難,我哪能坐視不管?”
宋天天看了他一眼,“你的兵力,一年前將你送來之後,都已經退回了你的屬地。現在你也回去吧,帶著你的兵,做你覺得你應該做也樂意做的事情,有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下聖旨給你。”
葉凌詫異道,“陛下難道不想要很快解決掉戰亂?”
宋天天搖了搖頭,“這場叛亂,除非直接扼殺在搖籃中……既然已經起了,就不會輕易解決得了。”
葉凌還是詫異。
“我自有我的考慮。”宋天天道,“當然,如果你想要以你的方式為國盡責,我可以給你那個權力。”
葉凌想了想,行了禮道,“那便多謝陛下了。”
宋天天當即便寫了封聖旨,遞交與他,“從今日起,我允你自行領兵離開封地。”
此時葉凌卻又遲疑了,“陛下如此信任我?”
“我何必要去懷疑一個險些為了宗吾而喪命的人?”宋天天笑。
葉凌這才欣然接旨,感激涕零。
“另外,你父親當年,雖然犯下過錯事,但最終到底也是為國捐軀的。”宋天天又將那些過往的事情告知於他。
葉凌聽完後,怔了許久,握著聖旨的手也有些發抖。
他一直堅信自己的父親是忠義的,卻又因自己發現的那些父親與北國皇子的來往信件而不得不承認父親的叛國之罪,現在得知真相,倒是彷彿如同得到了救贖一般。
良久後他向宋天天行了深深一個禮,“多謝陛下。”
“退下吧。”宋天天道。
葉凌臨走前卻是又想起了什麼,又走回來掏出一物,向宋天天道,“我聽聞,陛下曾經找尋過這個。”
那是一塊玉佩。
宋天天看了那塊玉佩許久,而後取下了自己腰上的玉佩,比對一番,這才赫然想起:兩件玉佩都是所謂的“天玉”,既是與當年宋天天在那座高塔下所描摹下的三樣東西的其中之二。
時隔近十年,宋天天自己都差點給忘了。
至於葉凌是從哪裡“聽聞”的,宋天天估摸著,大概就是從當年老淮王和裴竹來往的信件中。
“這玉佩是我父親當年傳給我的。”葉凌道,“既然陛下在尋,便拿去吧。”而後將玉佩交到宋天天手中,這才真正告退。
宋天天收下玉佩後,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她忘了,她自己都差點忘了,當年的那些快樂那些憂傷那些憧憬,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