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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個月,就推說太累,辭掉了。他對我說有個叫老七的江西人和他關係不錯,那人找到一份輕鬆的工作,把他也帶過去。他和老七過來找我吃了頓飯,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就是老七。

電話裡,聽說張冬死了,我非常震驚,心裡還是很難過的。在這個城市裡,張冬是唯一一個和我關係比較親近的人了,我父母都在珠海。張冬沒有父母,被他爺爺帶大的。老七在電話裡說他是被淹死的,屍體還沒有找到。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屍體,把骨灰帶回去,給老人一個交待…

我就這樣想著,走在村路上。迎面過來一個矮胖子,擦肩而過時,忽然把我叫住了:“你是阿冷嗎?”

我看了看他,只覺有點面熟,茫然的點點頭,“對,我是。”

“你好,我是老七,張冬的朋友。”

“哦,你好,張冬他…”說著,我喉嚨裡就像梗了一根魚翅,眼淚流了下來。

老七長嘆一聲,說,跟我來吧。

一路上,老七便跟我講述來龍去脈。他原本是江上的漁夫,後來,想體驗打工生活,就進了廠,在廠裡,認識了張冬,並把他帶了出去,進了另一個廠。由於受不了約束,老七隻做了一個月就又辭掉了,回到江上繼續做漁夫。張冬不時過來找他喝酒,由此,認識了和他一起打魚的老鄉王順。昨天,張冬又過來了,偏巧趕上臺風,喝到後來,張冬出去撒了泡尿,就沒了蹤影。他和王順追出去時,看到張冬站在東江裡,衝他們一笑,揮了揮手,一頭扎進了深水區…早上剛一來電,老七便跑到公用電話亭,按照當初吃飯時我留給他的那個號碼,撥通了我的電話…

“屍體還沒找到嗎?”我問。

“沒有,早上給你打完電話我就報了警,兩艘巡邏艇在江上轉了三圈都沒找到,估計被衝到下游了,我們自己找吧。”

“嗯。”我點點頭,問道:“你是說,張冬是自己跳進江裡的?”

“是啊,我和王順都快被嚇死了,太邪門了!”

說著,我們來到了江邊,雨已經停了。江面上,一望遼闊,遠近停泊著幾條漁船,水波盪漾,十分寧靜。一座帳篷,孤零零的立在岸邊。聽到說話聲,一個瘦瘦的漢子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他就是王順。”老七說。

“哦,你好。”我掏出一根菸遞給他。

王順正摳著腚,慌忙騰出一隻手,接了過去。

“張冬在哪個地方出事的?”我問。

王順衝著遠處揮了揮手,說:“就在那邊,走,我帶你去。”

我跟著他來到一塊沙灘,王順指著江裡,說:“阿冬就是在這個地方跳下去的。”

我點點頭,呆呆的凝視著江面,一隻水鳥滑了過去,發出一聲鳩鳴。

忽然,我覺得後背一涼,有種異樣的感覺。一回頭,我看到遠處有一個坡,零零散散的分佈著許多墳包和墓碑。

“那裡是墳地嗎?”我指著遠處問。

王順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說:“是的,那裡葬的都是這個村裡死去的人。”

我點點頭,突然,我看到坡的最高處依稀是一座新墳,又大又圓,下面那些墳圍著它,就像一個個矮墩墩的孩子…看到那座墳時,我忽然覺得,這種葬法不對!小時候,我跟師父在一起學到很多關於殯葬的知識。我的師父張有才是一位頗富傳奇色彩的民間紙紮藝人,也是一位殯葬師。關於他的事情,在此我就不一一細表了,看過我上一本書的朋友,應該記得我拜師的過程。沒錯,我就是阿冷,不過,我不是小阿冷,而是已經長大了的大阿冷…

我記得師父跟我說過,南方一些地區流行坡葬和山葬,墳墓像梯田一樣,一階一階往下推。這種葬法,如果葬的都是同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