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了她手中的托盤,待她抬頭,才反應過來,略帶結巴地道,“朕來端吧。”她話是這麼說著,手上卻遲遲不動作,只目光閃閃爍爍地望著唐韻曦,臉上還不知不覺地笑。放在尋常,哪個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輕薄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可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呆呆愣愣地盯著她看得一眼不眨的是皇帝,誰也說不得二話,所有宮人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摸樣。
唐韻曦睫毛輕顫,早已是臉紅過耳,若不是端著皇后的身份,她怕是早已轉過了頭,任誰被自己的心上人這般打量著,也承不住心中的羞意。文景年卻彷彿渾然無所覺,待唐韻曦放下托盤往後退一步的時候,她還下意識地向前揪住了她的一片衣袖,不捨她離開,唐韻曦料不到她會突然有如此舉動,頓時秀容紅透,正想走開的腳步都險些偏了下,左右宮人眼尖地瞧到了方才一幕,有幾個忍不住悄悄掩嘴笑。
凌雪華抬起頭偷偷看了眼,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能讓往日裡端莊穩重,雲淡風輕的皇后娘娘,變成如此紅霞滿面的摸樣,就連她也有點想悶聲笑,見唐韻曦著實羞得急了,凌雪華只得輕咳了聲,出面解圍道:“皇后娘娘,太后還需幾味藥,能否勞煩娘娘去內室的小閣子裡取一下?”凌雪華才剛報了幾味藥的名字,唐韻曦就點頭應下,紅著臉徑直往裡面走去。
一直到唐韻曦的身影自帳簾後消失,文景年才回過頭來,看向凌雪華問道:“皇嫂,怎麼韻曦對這些藥如此熟悉?”
凌雪華瞧她面上也泛了些紅,知文景年方才也是窘迫,只沒表現出來罷了,不由地一笑 ;“自皇上御駕親征前往東平後,娘娘便向雪華學一些行醫之道,娘娘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又心思細膩,事事親力親為,半年多的時間進展飛快,如今診治尋常的小病痛已是難不倒娘娘了,他日娘娘必可有所造詣。”
文景年似若有所思地道:“韻曦學醫?她為何學醫?”但心思到底也沒太放在這上面,只坐片刻,她便有些坐不住了,不時抬頭往內室瞧一眼,“皇嫂,韻曦去了這麼久也沒回來,朕去看看。”文景年說著就站起來,匆匆跟著往內室走去,這麼蹙腳的理由,凌雪華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忍俊不禁。
文景年略有忐忑地踏進內室,看見唐韻曦正在高高的櫃架前站著,取出幾味藥,低頭認真地配著,從側面看去,她肌膚似雪,眉眼如畫,微微抿起的好看的唇角,手上的動作輕盈靈活,一樣一樣,恬靜淡美,有條不紊,文景年看著看著就忘了進來的目的。
唐韻曦轉過身來,便看到在前面站在幾米開外的文景年,一雙黑亮的眼睛裡定定望著她,正對著她溫和地笑。看著唐韻曦稍作遲疑,放下了手中的物事,向著她一步步走來,文景年臉上的笑意不覺更粲然了些。
“你怎麼進來了?”溫柔清雅的聲音。
文景年特意彎腰低下頭,讓自己的視線和她平視,嬉笑笑地問 ;“皇后娘娘,方才惱我了麼?”唐韻曦被她的摸樣逗笑,忍不住彎起唇角,‘噗嗤’笑出聲來,文景年又問道:“那早上呢,惱我了嗎?”這下唐韻曦沒有作答,文景年執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也不說話,只定定地望著她笑,視線對上唐韻曦,她唇角忽地露出一抹笑,眼神閃爍,灼灼燒人,唐韻曦只覺心頭一悸,登時雙頰暈紅。
兩人本就互表了心意,朝夕相對,那種隱含的甜蜜,自無法言說,只是文景年太過懵懂青澀,唐韻曦又還是不諳情事的少女,是以兩人雖情深意濃,卻在親密關係上遲遲沒有進一步發展。早上那輕輕一啄,就像一顆石子投到湖裡,在兩人的心裡都漾起陣陣的漣漪。文景年像是在這一吻中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以往的朝思暮想,魂牽夢繞,昨夜的躲躲避避,欲近不能,彷彿都得到了某種詮釋,豁然開朗。
唐韻曦自小性子恬靜沉穩,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