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了一腳的大漢趕緊擦了一把哈喇子,不敢再亂看。
閔翀對新來的這群人說:「都給我過來站好了!認識一下,這位就是你們的家主蕭郎君,以後需要效忠的也是他。」
這群人約摸有近百人,聽到閔翀的話,便朝蕭彧單膝跪了下去:「誓死效忠蕭郎君!」
蕭彧看著眼前這群帶著匪氣的人,又看了閔翀一眼,心想這莫不是一群海賊吧,他說:「歡迎大家來到崖州,都起來吧。」
閔翀說:「吉山,領他們回去,再給他們強調一下規矩,違令者重罰。」
等那群人離開之後,蕭彧才問:「閔當家,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乾的是我原來的老本行。竟然想打劫我們,結果你也看到了,被我們反打劫了,人和船都被我帶回來了。這些人常年在海上漂泊,水性自不必說,唯一的問題便是野性難馴,不太服管教,需要好好調教。」閔翀的語氣有些得意,也難怪,這些海賊數量比他們的人還多,算是打了一場以少勝多的仗。
「閔當家果然英勇,讓你費心了。」水師正需要人,閔翀招攬了這樣一群人來,可不就是雪中送炭。
「舉手之勞,順便收了。這群人正好也漂泊乏了,我不過是恰好趕上了。」閔翀說得輕描淡寫,「新刺史到了沒有?」
「已經到了,被凜之殺了。」蕭彧說。
「這麼快?居然都沒等我回來!」閔翀的語氣頗為遺憾,居然沒有趕上殺那個狗官。
「有一陣子了。」蕭彧說,「我們同新刺史帶來的人打了一仗,死了七個弟兄。」
閔翀問:「那崖州現在誰主事?」
蕭彧說:「嚴格來說,沒人主事。但凜之已經替我說服了珠官與朱盧兩位縣令,現在崖州所有的兵力都聽候凜之調遣。」
閔翀抱拳:「恭喜大王!」
蕭彧擺擺手:「我還不是什麼大王。」
閔翀抬眉:「還沒有稱王?也對,是該挑個好日子。不過你已經是實際意義上的崖州王了,這些船與水軍便是我送給大王的禮物。」
蕭彧聽他管自己叫大王,難免有些窘迫,感覺有點像是山大王:「這次出去,貨賣得怎樣?」
閔翀說:「早就全部售罄。賣完之後去蘭陵、潤州、越州、豐州、廣州各地買船,這才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否則早就回來了。不過回得晚也有好處,這不,順帶還撿了三艘戰船回來。」
蕭彧面上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閔翀說:「我又同這些船廠預訂了一些船,水師至少也要幾十上百艘才成規模。可惜不能造戰艦,回頭擄幾個造船師傅來崖州,我們就能自己造戰艦了。」
蕭彧哭笑不得:「還是招攬過來比較好,我們不是強盜。」
閔翀不以為然:「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可見強盜做大了,做什麼都變成合理的了。」
蕭彧忽然就想起了日已落帝國,西方的強盜打劫完了全世界,搖身一變,就成了文明的代表和世界秩序的創立者,真是何其諷刺。
他說:「你說的這個本就是不對的,不能因為他勢大,他所做的就成了正確的。」
閔翀看著蕭彧,突然搖頭感嘆:「真是難得,郎君那樣的出身,想法竟然還這麼、有原則。」其實他想說天真,最終還是沒說出這個詞。
蕭彧覺得閔翀的語氣有點嘲諷,他並不以為然:「我知道,對很多人來說,對錯並不重要,符合利益才是根本。但如果這個世間缺乏了公平、正義與對錯,那麼它將不再是人間,而是地獄。人跟動物也就沒太大的差別了。」
閔翀聞言,挑挑眉:「是我小人之心了。」
蕭彧看見船員們還在一箱箱往下搬東西,搬了有十幾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