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茶杯離得較開,其中的茶水居然可以一滴不外濺地落到杯子裡。
整個過程安謐祥和。
窗外此時吹來一陣寒風。
東北臘月的風,寒冷而乾燥,打在人臉上,甚至有些生痛。
茶已倒好。
茶杯剛好滿了八分,不多一滴,不少一絲。
熱茶冒出來的白煙飄飄渺渺地上升,又很快地被寒風吹散。
梁十三並沒關窗。
他的手稍停頓,左手離開茶壺,在盤子上又拿了一個倒扣的茶杯,放在原來的茶杯旁。
他又倒了一杯茶,不過這次的茶水,與杯子的邊緣恰好同高。
放下茶壺,梁十三嘆了口氣:“茶都給你倒好了,還不下來?”
話音剛落,梁十三眼前瞬間出現一個白影,不是夏古月夏公子又是誰?
夏古月看來有些沮喪,“為什麼每次你都能發現我?”
梁十三淡道:“你身上那股會惹麻煩的味道,幾百裡外我便能分辨出。”
說著拿起那杯八分滿的茶,一氣喝完。
夏古月皺眉,一屁股便坐到梁十三對面,“十三梁,你好刻薄,我沒你說得那麼糟糕吧?”
梁十三笑道:“跟你初見面時你正被朝庭‘通緝’;再次見面時你插手了靈山坪血案;我們在泉州雲聚樓把酒言歡那天以與魔教火使麥火耀拼命結束;再之後你因為酒醉,胡里胡塗地與‘鐵槍儒’李瑜瑾的女兒恬煦同床了一夜,被李家的人通街追殺,差點連我與她的拜堂禮也趕不上;還有……唔,你還要我繼續舉例證明你確實是個麻煩精嗎?”
夏古月本來正在喝茶,聽了梁十三的話卻差點沒把口中的茶水盡數噴出,“那次醉酒實在是意外,那天心情不怎麼樣嘛。而其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普普通通的打鬥而已啦……嗚,你的茶好苦,又是那種小石茶麼?”
三言兩語,夏古月便把話題叉開,不愧是江湖中見慣場面的人物。
梁十三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順便點了點頭。
夏古月伸出舌頭,裝模作樣地道:“拜託你就喝點好喝的茶好不好?杭州龍井、黃山毛峰、君山銀針……哪一樣不比這什麼小石茶來得好?你就偏愛喝這個。”
梁十三道:“甘甜容易讓人沉迷,還是苦澀能夠使人的精神集中。”
夏古月反駁:“你又沒重要事做,精神要那麼集中做什麼?”
梁十三的臉上泛起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難怪你在武林中雖無敵手,卻沒人敢封你作天下第一,光是那份高手的氣度,你便不具有。”
夏古月道曬笑一聲:“我要那天下第一作甚?誠如你所言,現在的我就夠多麻煩的了,再多了那麼一個不得了的名號,我還要不要活啊?那勞什子的天下第一還是讓給軫千錘那衝動的傢伙為好。”
梁十三道:“說起‘日門月宮’的月君……倒好久沒見那兩派有什麼事端了。”
夏古月道:“管他們呢!最好就是兩派再上打一場讓我瞧瞧熱鬧!……不說他們了,來幫我看看這張紙片的來頭。”
梁十三放下茶壺,道:“什麼紙片?”
夏古月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片,笑道:“是我從程霜那弄回來的線索。”
梁十三接過紙片,研究了起來,嘴上卻順口道:“美男計?”
夏古月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彼此彼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梁十三看了夏古月一眼,手上不斷地在把玩那紙片,“古月公子,小心作繭自縛。”
夏古月道:“只要十三梁你別落井下石,那一切好說,快幫我看看這小東西吧,我弄了好久,卻一直找不到確切的方向。”
梁十三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