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稱呼那白衣人的。
身穿白麻衣的笛長歌用那雙星目掃了面前兩人一眼,臉上浮起一個冷淡甚至略帶嘲弄的笑容。“夜帝出事了?”
“正是。”
“既要速成,自然要付出代價,他想必也是知道,所以才不再找我,你們又何必多此一舉?”笛長歌一邊說著,一邊領著旁邊的男人坐到主人位上。
那種恭敬著緊的程度,彷彿他是那男人的侍童。
那柔美的男人很自然地接受了笛長歌的伺候,坐下後拉著後者,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你又如何知道帝君已經放棄?”杜傳略一皺眉,“他只是要事纏身,暫時來不了而已。”
笛長歌眨了下眼睛,說道:“夜帝精算之名,果然不虛。”
夏古月問:“此話何解?”
笛長歌一笑,還是那種冷淡的笑容,“我這裡有幾句話,是當年他傳給我的。說若那功夫失了效,又有人來求我的話,便念與此人聽。”
杜傳略緊張起來,“是……什麼?”
笛長歌略略一想,道:“不許來,否則就要有失去性命的覺悟!”
這句話說出時,笛長歌是模仿著梁十三的語氣的。他仿得極似,令人彷彿真的看到梁十三用那種居高臨下、強硬無理卻又讓人信服、無與倫比的氣勢在杜夏兩人面前說了這句話一般。
不許來?!
否則就要有失去性命的覺悟?!
夏古月當場便臉色大變,“他打算做什麼?!”
笛長歌很是悠閒,回答道:“我不知道。”
得到這個等於是廢話的答案,杜夏兩人相視一眼,都不明白梁十三打的是什麼主意。
最後還是夏古月定了主意,“無論他說什麼,這一趟隱月谷,我是去定的了。而很抱歉,我需要你的幫忙,若有什麼條件請說吧。”
杜傳略再看了一眼夏古月,也預設了他的做法。
不曾聽到笛長歌傳的那句話,說不定他們還不會這麼迫切地想趕到隱月谷去;而正是因為梁十三的阻止,兩人的意願才更加堅定。
笛長歌看了兩人半晌,終於挑眉道:“要我去也不是問題,只是你們也知道,現在我不是孤身一人……”說著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再笑道,“若我離開了,時丹有什麼差錯,那可麻煩。”
夏古月心中嘆一口氣,稍微為自家老頭默哀一下後,道:“笛神醫說的是戶部侍郎三子之事吧?放心,稍後我會讓方留衣留意他的,絕對不會讓時生閣出大問題。”
要說最近玫坊十二街裡最頭等的八卦,大概應屬圍繞在時生閣閣主時丹周圍的風波。
京城裡仰慕時丹之姿的達官貴人多得難以數清,之前由於時丹生了一場大病後宣稱身體不適,不再待客,從老鴇手中接下了現在的時生閣,又有夏芳、秋糜、冬炅三位只在風韻上欠少許火候的紅牌坐陣,這些好面子的貴人們才沒什麼不滿。
然而自笛長歌一年前在時生閣住下,除非他陪同,否則原本就少在閣裡露面的時丹更是幾乎足不出戶後,這些位高權重之人就開始不滿了。
幸好笛長歌身負神醫之名,救過的朝臣俠士不少,自身武功又不弱,這樣那些有權的浪蕩子弟們才沒直接使用強硬的手段。
但那個戶部侍郎的三子董玉便不同了,這段時間他與笛長歌之間幾乎都已演變成需要一決生死的僵硬地步。
這些事情,是夏古月離開武侯府之前本著知己知彼之意向宮慈打聽到的,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只是,若讓武侯府摻進這淌混水裡來,想必那老頭子會有好一陣子的麻煩——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必須在梁十三再幹出些什麼蠢事之前趕去隱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