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秋紅的表情逗趣了梁十三一般,後者笑了起來,“很驚奇吧?當年我見到和知道那人的名字時,也是以為他是來與師傅拼命的,沒想到兩人一見面,卻反常地如同好友一般聊起天來,甚至後來,烈君鶴也有意無意地教了我許多東西,我才知道,這兩人大有問題。”
秋紅嚇跑的魂魄似乎還沒游回來,只是下意識地問:“什麼問題?”
“這你自己猜,我不便說破。也就是因為兩人間的關係那麼好,後來烈君鶴才立誓不在理江湖之事,遠走大漠,而我這麼努力,也就不過是為了不讓那兩個人再回到中原來。”梁十三笑得很滿足,彷彿一個為了讚賞而努力著的純粹的孩子。
秋紅聽了梁十三的話,眼睛滑溜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什麼,臉突然紅了起來。只是這種軼事,梁十三說來便算了,她再給予什麼評論卻是對上任夜帝的大不敬,於是連忙換了話題。“但那人怎麼會由著你回夜聖教而不阻止呢?他不是武林盟主麼?”
“師傅與他相互制約著,只要師傅在,他不可能回來。而且依如今的夜聖教的性質,你想他還有什麼立場回來阻撓我們發展?”
這也是梁十三決定讓夜聖教躋身白道的原因,烈君鶴是個比想象中意外豁達的人,只要夜聖教不如十多年前般大肆殺戮,危害蒼生,他是不會再站出來作對抗的。雖然如今夜聖教的行為,難聽點說是又要立牌坊又要做婊子,但試問江湖上有幾人不是如此過活?只要得了個正名、不鬧出大事,內裡做什麼誰管得了?比起那種擺明反動的態度,還是虛偽一點更容易令夜聖教發展。
“那麼……前帝君所想的,是令夜聖教再度興起,所以讓你回來……但現在……”
“我說過了,即使他是我師傅,但既然那幸福不是我的,我不可能把一生都奉獻出來。因此我才捨棄了那麼多更好的方法,而選擇了這條時間最短、成效最快的道路。如今夜聖既已起來了,下一步自然是令它鞏固維持,但這個任務需時長久,與我的希望相迥,所以我需要一點手段,把另外一些人網進來。”梁十三說得毫無愧疚,彷彿所做之事都是天經地義的。
秋紅的表情又沉澱了下去,良久,才問了一個問題:“……那他呢?他又算什麼?”
梁十三反問:“誰?”
秋紅淺笑,提起夏古月時竟少了許多怨懟,道:“你剛才可沒提到那個重要的人的名字啊。”
梁十三伸手摸了摸下巴,“他嘛……原本的你也知道,只是我需要利用的人。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卻變成了一個阻礙我行動的因素了——因為他對我的影響越來越大,有時候我甚至有不忍下手的感覺。幸好我是個一但決定便堅持不渝的人,所以當初我還是繼續了那個計劃。雖然做了決定,但這六年來,一想到那人,不知怎地卻又有些心痛。然後他終於跑出來了,我又需要個理由離開隱月谷,很自然便與他一起了。這次我倒真沒想過算計他,不過如今連我自己也覺得當初拐他走一趟苗疆,是有點支開他好讓漾人有下手機會的嫌疑,或許這是我潛意識下的壞習慣吧。”
“聽起來因為這件事那人不愉快了?我還沒抱怨呢,他不滿什麼?這事對他一點害處也沒有啊?”秋紅語氣又開始不好了。
“他那人正直嘛,可不像我們這樣只要結果好便好。”梁十三開玩笑道。
秋紅道:“可現在……結果怎樣也很難好了啊。”話中直指梁十三的身體狀況。
梁十三道:“也許吧,不過我也未必無路可走。沒了‘修神決’維持現狀,我還能繼續修煉,若有幸在我經脈脹裂之前完全消化了體內那超過的功力,便萬事大吉了。”
“帝君……但你的眼睛……”
“沒事的,難道連你也不信我?我吃過的苦……差不了這一項,我的眼睛如今只是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