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著自己一手指導的戲碼用比預期更好的效果上演,可是心底卻沒有半點歡喜。
什麼時候開始,他下棋這般患得患失、猶疑不決了?
棋子再好,終究也是棋子,遊戲已經開始,現在誰也退不出了。
高位上一番暗潮洶湧,底下的人根本就看不到,穆青隔著前面至少十幾米,更是看不清楚,她也沒有興趣看宮斗大戲,她只想單純聽一堂課而已!
她半點都不感興趣,那隻妖孽在上面勃然變色又是為哪出,她也不想看懂偶爾投來的探視又是什麼含義,以後聽課,下課,遠離妖孽,才是王道。
不然,她十幾年的淡定都要毀於一旦了。
竹林清幽寧靜,學子正襟危坐,連幾位皇子也收斂了各自的氣勢,由此可見對來者是多麼的尊敬。
紀蘭良五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花白,卻精神矍鑠,一身懦雅的灰色長衫,在錦繡華服裡卻絲毫不遜色,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大抵就是這樣子吧!
勝在氣質,外在的一應裝飾俗物便顯得不重要了。眸子深邃,是屬於學者的那種飽讀詩書的深刻睿智,又含著寬和悲憐,有著得道高僧的豁達胸懷,端正的臉上掛著笑意,不疾不徐的走過來。
眾人都自發的起立,深深鞠躬,“夫子好!”
恭敬的聲響連成一片,頗有氣勢,震飛了林間的鳥兒,紀蘭良不喜歡學子喊他太儒,所以在崇文館裡,眾人都一致用夫子來稱呼他,和其他教學的夫子們一樣。只是這一聲裡面包含的情緒更真誠一些。
前面的幾位皇子也都起身,不過沒有行那麼大的禮,只是微微頷首,只是這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其他的夫子可是連皇子們的一個起立都撈不著,甚至還要向皇子們行禮請安。
紀蘭良面對這樣的禮遇,依舊是溫和的淺笑,寵辱不驚,手往下壓了壓,示意眾人都坐下。
穆青見到心底崇敬的人,眼神不由的變得溫和而嚮往,不恃寵而驕,不得意忘形,身居高位,而能急流勇退,淡泊名利,看透世情,專心做學問,這樣的人稱得起大家大儒的雅號,當的起天下學子的愛戴。
臺上,洪亮的聲音已經不疾不徐的開始,“今日,老夫突然開課,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老夫也就不賣關子了,你們也都知道,過幾日便是中秋節,按照慣例,這一日,家裡的親人或是朋友都可以來崇文館探望相聚,只是要是問起你們的功課來,老夫還不太好回答,所以,這一堂課,便是考教你們近期的學業,為了杜絕有人作弊,老夫才事先沒有通知,而且這一次所有的學子都要考教,不再只是抽查了。”
緩緩的說完,下面鴉雀無聲,顯然都有些震驚,考教能想的到,可是全部考教就萬萬沒有想到了。
這麼多人,怎麼考教呢?一個一個來,怕是到下午都整不完。
紀蘭良掃過眾人的神情,一點都不意外,臉上的笑越發大了,早有準備的拿出一樣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洪亮的聲音帶著笑意,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投下一顆炸彈,“大家今日就以桌子上的東西為題,各自寫一篇文章,不要詩詞,不要歌賦,字數不限,以一炷香燃盡為考教時間。”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拿了一大摞紙開始有條不紊的分發,而桌子上的那柱香也麻利的點燃了。嫋嫋的青煙飄飄蕩蕩,如眾人亂了的心緒。
考教不震驚,不足以讓一眾見過世面的名門公子亂了分寸,亂了分寸的是那個放在桌面上的東西。
白白的,圓圓的,眾人見了第一反應便是不敢置信,揉揉眼後,定睛再看,依然是雞蛋!對,那桌面上放的東西就是雞蛋!
東西太尋常,尋常到似乎找不到什麼可以寫的話題,可是又因為是學富五車的紀太儒出的題目,其深意也不敢想的淺顯了,可是牽強附會的,這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