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對投在身上的視線視而不見,在人群裡掃了一圈,沒有熟悉的那幾個人,看來都已經進去準備了,她本來也可以早來的,只是……那貨磨磨蹭蹭的訴說著各種的她穿的太精神一類的話,導致起個大早,趕個晚集,再看看這一溜的學子裝束,個個都是錦衣華服,精神抖擻,一個個捯飭的光鮮亮麗,她算是再低調不過的了,就是義兄都穿戴的比她將就好不?
“別看了,他們都已經進去了,我們……來的晚了些。”紀清宜見她四下張望,不由的小聲說道。
穆青點點頭,也低聲道,“嗯!我知道,看今天這人數貌似比起往年來要多啊!”
紀清宜聞言,深有感觸的道,“是啊!多了還不止一點半點,可惜……三日後放榜,今日來的這些只怕留下的無幾個。考試自古都是殘酷的,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麼就只能走下,不到最後……撞了南牆不會回頭。”
穆青知道這是古代學子們一致的觀點,她卻不能苟同,“條條道路都通羅馬,這不是一個獨木橋,這只是一次選擇的機會,能夠最後順利透過的不一定就是多麼優秀,而被擠下來的也未必就是庸才,人這一生選擇實在是太多了,不應該只盯著此處一處風景。”
紀清宜還未言語,穆青前面的學子已經動容的回頭,一臉遇到知己的模樣,深以為然的讚歎道,“這位兄臺,此言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可嘆天下多少人都不能看破,非要削尖了腦袋來搶這口飯吃,怎麼就不能另尋他路?”
穆青聞言就笑道,“那麼這位兄臺為何又要來參加會試呢?”
那人聞言尷尬的呵呵一笑,“實不相瞞,在下實在不想來,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可是父命難為啊,總要來走個過場試試,對父親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穆青來了興趣,眼前的人穿著華麗,一看便是殷實之家,長相圓融又不失誠摯,隨和的很容易讓人親近,“那若是……今日不中,敢問兄臺可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這話要是一般人聽了多半是要生氣的,哪有還沒有考試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的?不過這一位……顯然不是俗人,聞言只是怔了一下,便不在乎的笑著道,“呵呵,還能有什麼打算,依著父親的意思,一次不中,就再等三年唄,不過啊……”說到這裡,他忽然壓低了聲音,“我可不會再讀哪沒什麼意思的書了,心思不在那上面,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也是無用,還不如做自己喜歡的是正經,不一定就比當官差多少,只是……唉,家父固執就是轉不過那個彎來。”
穆青見他一臉的無奈愁容,好奇的問,“敢問兄臺,你不喜歡讀書,那喜歡的是什麼?”
聞言,上一秒還一臉愁容的人頓時眉開眼笑了,本來長的很尋常的一張臉也因著那驟然發出的光芒而耀眼了幾分,“我跟你說啊,可是說了,你可別取笑我,我就是對做生意感興趣,就喜歡每日和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打交道,不瞞兄臺,我家世代經營藥材,我雖然不懂醫術,不喜讀書,可是懂經營之道啊,從小就有天分,呵呵呵,可是父親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賺再多銀子也不如求個一官半職榮耀,唉!”
穆青心底有了計較,覺得自己的運氣真心不錯,竟然隨便一聊還遇上個人才,呵呵一笑,做了個揖,“今日結識兄臺,實在是三生有幸,在下穆青,敢問兄臺大名?”
那人聽著穆青的名字實在耳熟,不過此刻高興,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就笑著道,“不敢不敢,能結識穆兄,小弟才是真真歡喜,小弟鄱陽府周長安,日後兄臺若到鄱陽府一定到寒舍來,你只要說找平安堂,鄱陽府老百姓沒有不知道的,呵呵。”
穆青也笑著,甚是燦爛,終於讓某隻看不下去了,怎麼就是站個隊都能給聊上一個?還笑得如此嫵媚,哼,果然剛剛不該心軟的,就應拉著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