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一道:“還未請教道友師承何處?”
溫皙搖搖頭,“並無師承。”
靜一頓時訝然,彷彿比已然改朝換代都叫他驚訝,“道友竟然是散修?!我從未聽聞散修竟然也能修成金丹大道!”
“能不能別叫我道友?”——好似她也是出家人似的,“若可,請直接叫我名諱吧。”
靜一點頭,道:“那在下冒昧就稱呼道友一生溫姑娘吧!”
“還是叫我溫夫人吧,”溫皙如今可都是三個孩子的額娘了,如何還能再被稱為“姑娘”?“我早已嫁人了。”
“嫁人?!”靜一頓時眼睛瞪得烏溜圓,彷彿聽到了極為驚訝的事情,“你竟然嫁與俗世之人了嗎?!”
溫皙點頭,雖不知他如何知是“俗世之人”。。。又補充道:“我和我的丈夫已經有三個兒女了。”
靜一臉上頗有幾分懊惱,卻還有些不肯置信,“修仙之人,甚少有與俗世之人結合的,一則於修為無益,二則壽數相差甚大,恐來日陰陽兩隔而傷懷,溫姑娘。。。不,溫夫人竟然。。。”喃喃之下,便也沒再說什麼。
“我一個疑惑,可否請教真人?”溫皙目光凝滯在他腰間的飛劍上,月光映照之下,隱隱有微瀾的光澤,溫皙感觸之下,也感覺得到,那劍竟然也在吸收天地間的靈氣。雖然這片世界靈氣已經很稀薄,但是在子時交隔的時候,是一天中靈氣最多的時候,是以溫皙察覺到了。
靜一連忙從走神中甦醒過來,道:“溫夫人客氣了,喚在下靜一即可。”
“好,靜一真人,”溫皙依舊保持著敬稱,“尊駕的的劍似乎和俗世的劍並不同。”
靜一微微有訝異之色,但是想到溫皙是散修,便解釋道:“想來溫夫人年輕,不曾與其他修士打過交道吧?”
溫皙一驚,“還有其他修士?這天下有很多修士嗎?”
靜一微微黯然,嘆了口氣道:“曾經不少,只是自從先秦時期,靈脈枯竭,便越來越少了,如今你我怕是最後兩個金丹修士了。其他修士有是有,只是不入金丹大道,便也只不過比尋常人體健長壽一些罷了。”
溫皙略鬆了一口氣,若是這個世界上有的是飛來飛去的厲害人物,可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靜一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飛劍,道:“這是家師在世的時候,以數萬斤銅鐵提煉出鐵精、銅精鑄煉而成”
“令師已經。。。”溫皙頓了頓,是了,他說只剩下兩個金丹大道的修士,而他的師父必然在他修為之上。
靜一復又嘆息,“家師在一百二十年前故去了。”
溫皙聞之,便放心下來。
細細聊了下去,基本上是溫皙去套他的話,靜一有個師父叫石藥無,道號藥山真人,擅長煉丹,是當時最後一位元嬰修士,活了一千年,無望進階,壽元耗盡而死。而靜一,是藥山真人收養的棄嬰,頗有幾分資質,在師父在世的時候便修成金丹,藥山真人臨死前將一生煉製的丹藥都給了他,希望他能夠丹破成嬰,可惜他還是失敗了,石靜一如今也一百八十餘歲了,因此次閉關衝關失敗,也耗盡了丹藥,以後怕是成嬰渺茫了,故而靜一頗有感慨。
“如今絕大多數的修真玉簡都已失傳,我懂得也不多,但比溫夫人痴長了許多歲,還能為夫人解答一二的。鑄煉飛劍也有幾分心得,若夫人不嫌棄,我倒可為夫人鑄煉一柄趁手的。”
靜一如此說,溫皙亦驚訝,說來溫皙與他不過萍水相逢,而鑄煉飛劍十分繁瑣,非數年之功不可成,雖然靜一真人不像有惡意,但是無功不受祿,溫皙還是萬言拒絕,道:“此物對我,也並無多大用處,我只想和夫君、和孩子安寧生活罷了。”說罷,見東方既白,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若不回去,怕是要有人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