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
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他離開前一個月,他親生父母已經聯絡到了宋家,在核實身份以及做交接,敏感的宋情書那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分離,黏他黏得特別緊,有個週末他答應同學去參加生日會,一大早就要走,一向喜歡賴床的宋情書聽到動靜就爬了起來,追著問他去哪裡,誰的生日會,叫什麼名字,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她緊張而驚恐,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
最後周祁硯無奈地捏了下她的臉:“那你跟我一塊兒去?”
臨出門的時候,媽媽送兩個人出門,拽著宋情書的胳膊還在試圖勸說她不要打擾哥哥的聚會,並且暗示周祁硯自己偷偷離開,她會哄好她的。
宋情書緊張地攥住周祁硯的袖子,周祁硯任由她抓著,最後捏著她後脖領,跟她媽媽說:“沒事,我喜歡她跟著我。我的同學也都很喜歡她,去玩一會兒,不礙事的。”
但十一三歲實在不能稱之為小朋友了,又實在不像一個大人,哪怕她再討人喜歡,哥哥姐姐們去玩的時候,怎麼可能喜歡她跟著。
送完禮物,給了祝福,吃了蛋糕和午飯,周祁硯就帶著宋情書離開了。
宋情書也知道自己打擾他了,低著頭不說話,有些悶悶不樂,他問她怎麼了,她搖搖頭,半晌憋出一句謊言:“我腿疼。”
她每次找藉口不是頭疼就是肚子疼,怕露餡,就隨口說了個自己沒說過的,大概心虛,還要補
充解釋:“可能要長個子了。”
宋情書發育晚,小時候爸媽都以為她長不高。
周祁硯還是發現了她在撒謊,但沒有戳穿她,只是蹲下身:“那哥揹你。”
她不太好意思,也不想勞累他,但大概是想留下多一點的回憶,於是趴在他的背上。
少年的背脊尚顯得單薄,但肩膀已經很寬了,宋情書從背後看他,慢慢地把臉貼在他的肩膀,小聲說:“哥我騙你的,我腿不疼。”
他什麼也沒問,只是“嗯”一聲,“我知道。”
她也沒問,那你知道,為什麼還願意揹我。就好像這是不需要問的事。
宋情書好像終於可以放心哭出來了,她的靈魂在內裡哭得聲嘶力竭嚎啕悲痛,但她其實也不過是無聲掉了兩滴眼淚。
真的很奇怪,明明小時候很難過都不怎麼哭的,這會兒卻像是回到十年前得知他要回親生父母家庭的時候。
只是那時候哭得整個人都要斷氣了,微微仰著頭,甚至發不出聲音。
這會兒掉兩滴眼淚,卻還要忙側頭,裝作眼睛不舒服,輕輕揩拭一下。
周祁硯眉頭狠蹙,下意識抬手想給她擦,看她裝得這麼辛苦,實在不忍心戳穿她。
“你對我這麼好,對我以後找男朋友很不友好,還沒我哥對我好的,我肯定不考慮。”宋情書選了個並不明智的話題。
她今天一直在說錯話,但她對自己也無能為力。
又或者……他的偏愛,也給了她無盡的底氣,她忍不住去反覆刺探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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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我親哥哥該多好。”
23號似乎轉瞬就到,辦公室裡寂靜無聲,只有筆尖摩擦紙面的聲音,周祁硯的腦海裡反覆回放這句話,最終擰著眉,重重擱置鋼筆,仰頭靠在椅背,鬆了下領結,好讓自己喘口氣。
這句話是梁致遠轉達給他的,他給宋情書做了心理諮詢,但效果不理想,說原本對他態度和緩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麼,吃頓早飯的功夫,宋情書對他又豎起心牆,莫名變得防備,並不對他袒露心扉。
“我這張充滿親和感的臉,病人都對我充滿信任和依賴的好嗎?本來早上吃飯我倆還聊得好好的,她還跟我說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