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
*******************************************************
天陰著。頭頂烏雲聚集,看模樣一場雨就要來臨,最遲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一大早,勝捷軍統制吳憲法就坐在高地的土壘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谷地兩側的山坡,一臉的憂慮。
勝捷軍的營設在一個寨子裡,這裡原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莊園,本有上百戶人家。這裡的地勢很高,正好把住官道。因為要防備賊人搶劫,經過幾代人的修築,到處都石砌的碉樓和長圍,還挖了壕溝,建了鹿砦,簡直就同河北土豪的塢堡一樣。
只可惜,堅固的工事還是未能保得一族人平安,曹成等賊軍從安陸撤退去隨州的時候,還是輕易地攻破了這個寨子。裡面的老百姓也逃得不知去向,如今變成了勝捷軍的老營。
氣溫實在太低,吳憲法坐在這裡,正當風口,被冷風吹得面色發青,只緊緊地裹著身上的大氅。
一個副將小聲道:“吳將軍,這裡實在太冷,不妨回屋歇息。咱們佔了地利,弟兄們枕戈待旦,也不怕賊軍來攻。”
吳憲法搖了搖頭:“小心無大錯,我今天眼皮子跳得厲害,感覺應該有事發生,某總歸要守在這裡才安心。”
“將軍,不會有事的,這眼見著就要下雨了,仔細身子。”
“正因為要下雨了,這才麻煩。”吳憲法道:“雨一下,道路泥濘,打起仗來也不爽利。”
副將:“道路泥濘不正好嗎,賊人無法聚攏大軍來擊。”
吳憲法呵呵一笑:“咱們總不可一味死守吧,這麼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倒是想和賊軍堂堂正正打上一場,只要擊潰其中一路,就能震懾群醜,使之不敢南下,到時候咱們正好騰出手來支援其他戰場。我軍都是重甲士,若路被雨淋壞了,還怎麼走路?聽人說,谷烈那邊也打得很不順,大家都僵持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了局。”
副將氣道:“是的,現在這模樣也煩得很。特別是對面的張用,打他又不敢過來打,咱們攻過去吧,時機也不成熟,這才是被一顆牛皮糖給粘住了。”
吳憲法沉吟片刻,道:“也對,不能這麼下去了。再等等看,等雨下來,若路還能走人,咱們主動攻擊。”
正說著話,突然,前邊有哨兵喊:“有情況,好多人!”
“什麼好多人?”吳憲法和副將同時喝問。
哨兵:“起碼一千多,說不好兩人,難道是張用全軍而來?”
正說著話,營外傳來得得的馬蹄聲,原來是派出去警戒的斥候。他們一邊飛奔,一邊高聲喊:“張用,張用全師而來!”
轉眼斥候就跑到寨前,拉停了戰馬,不住喘息。看起來表情緊張,頭上身上全是灰塵。
吳憲法還沒有說話,身邊的副將就大聲呵斥:“看你們膽怯成這個模樣,沒得丟了咱們勝捷軍的顏面。張用就算全軍而來又如何,一千多人馬,還能將咱們的寨子拿下來。敗軍之將,我等不去尋他的晦氣,他就該念阿彌陀佛。”
那斥候頭兒喘了半天氣,才道:“稟吳將軍,不是我等膽怯,剛才跑得實在太累,你總得容我勻上一口氣吧……呼,是是是,一千張用軍不算什麼,可今天的情形卻有些古怪,屬下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斥候也不好上前纏鬥。我讓他們稍安勿躁,只遠遠監視,急忙過來稟告。”
吳憲法:“卻是古怪,怎麼了?”
斥候頭兒指著遠方:“賊軍來得快,在等得片刻就要到了,將軍你還是自己看吧!”
吳憲法身邊的副官惱了:“都什麼時候,你還在賣關子?”
吳憲法見斥候們表情古怪,但神情卻顯得輕鬆,就道:“罷了,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