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又熱,希望他能挺過去。怕就怕傷口化膿……”
嚴曰孟:“封常遠將軍吉人自有天象,不用太擔心。不過,還是早些回城找郎中看看為好。”
武陀:“對對對,快些回城。這個楊再興不知道怎麼就殺過來了,他究竟為什麼要來打我黃州,帶了多少人馬,我等都一無所知,應該儘快稟告行轅。還有,如果這個時候又遇到敵人,我等怕是走不了的。”
剛才在長江上和楊再興一戰殘酷激烈,水師士兵也沒有經過嚴酷的軍事訓練,體能有限。
此刻都已是疲憊不堪,站在甲板上身子不住搖晃,似是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再也起不來。
為了補充體力,士兵都坐在甲板上,從懷裡摸出乾糧,大口大口咀嚼著。有人從江中提了一桶水咕咚咕咚地飲了一氣,然後對著自己的頭倒下去,用力擦洗著身上的血汙。
從長江到黃岡城還有很長一段水路,月亮出來了,高懸頭頂,照得周遭明如白晝。
武陀:“各船各隊,輪流睡覺,天亮之前就到了,抓緊時間休息。還有,嚴先生。”
嚴曰孟:“武將軍。”
武陀:“那這兩日收的商稅都平均發給士卒們,陣亡計程車卒也不能落下,等上頭的撫卹下來,一併交給他們的家人。”
“好的,武將軍。”
武陀接過一碗水,倒進滔滔江水,嘶聲道:“魂兮歸來,永守我土!”
士卒們也都跪了下去:“魂兮歸來,永守我土!”
風好大,吹得掛在船頭的燈籠左右搖晃。突然,“呼”一聲,燈籠紙燃起來。紅色火苗舔向天空,攪動頭頂乳白月影。
和著澎湃風聲,激越江流,彷彿方才那一場血戰時士卒的吶喊,奔流的熱血。
……
果然,天亮的時候,水師的船隊就靠在黃岡的碼頭上。
卻見,碼頭上已經擠滿了人,他們揹著背篼,提著行李叫喊著朝停泊在水邊的船上擠去。看那黑壓壓一片人潮起碼上萬人,似是全城的百姓都逃了出來,亂糟糟地叫人看了頭皮發麻。
碼頭上,幾個士兵滿頭熱汗地維持秩序:“不要擠,不要擠,排好隊,一個一個上船。”
“小心,小心了。”
“別擠著孩子。”
“老人家,這邊來,你可仔細些。”
竟是一場大逃亡的架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夫人
武陀忙跳上岸去,排開眾人拉住一個士兵問城中怎麼了,如何這麼亂?
那士兵滿頭熱汗,回答說也不知道,好象是有什麼匪人大軍殺過來了,這城也守不住了,反正衙門裡的官兒們都在收拾行裝準備棄城而走。
“棄城而走,怎麼走?”嚴曰孟從加入泗州軍以來做的是文職,成天和錢糧打交道,頓時跌足道:“軍使的所有錢糧都存在府庫裡,每日送去蘄州的車馬絡繹不絕,實在太多,根本就搬不走。大家這一走,軍使那邊軍中乏食,又如何是好?”
聽到他的話,大家都抽了一口冷氣。
武陀:“走,進行轅看看。”
嚴曰孟搖頭:“去行轅又能如何,軍使在蘄春,前番那邊戰事吃緊,杜通判也過去了,如今這行轅裡也沒有人當家作主。”
“啊!”武陀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片慌亂。
做為勝捷軍副指揮,泗州軍規矩之大他也是知道的。各軍各部門都有嚴格的規章制度,其他人無論官職多大,沒有軍使的命令都不許插手。
群龍無首,誰也不聽誰的,難道眼睜睜看著行轅裡那全文官就這麼撤退?
“怎麼沒有,不是還有主母在嗎?”揹著弟弟的封常青突然大聲道:“這個時候咱們應該立即去見主母,請她老人家出來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