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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孫公讓派人清理走了,因為目下的蕭睿乃是一介布衣,門口再豎兩個石獅子看門,實在是不合體統。聽孫公讓小聲解釋,蕭睿笑了笑,“這蕭睿省得,多謝公讓兄費心了。蕭睿最近手頭也頗有些積蓄,整修故宅之所需,在下理當奉還公讓兄。”

蕭睿說的是大實話,他如今也算是一個洛陽城中的小財主了。不說清香玉液的獲利,就是最近他前往各酒坊品酒,各酒坊老闆所奉送的那些謝議加起來,起碼也有數百貫了。

孫公讓連連搖頭,“子長老弟這是看不起為兄嗎?區區幾貫錢,何足道哉?難道你我相交之情,還不值這些黃白之物?”

蕭睿笑笑,也就不再提。左右他知道孫公讓刻意與自己交好,無非是為了一個“酒”字,看好了自己釀酒的巨大潛力,將來自己如果要想做大,與他合作一把也無妨。心裡存了這個念頭,便拱手再謝了一聲,“公讓兄厚情,在下銘感。”

高大的院牆被粉刷成洛陽城中大宅慣用的淡粉色,大門也換了兩架鐵質門扇,漆成了鮮亮的黑色,黑色的門扇上各鑲嵌著一個碩大的鐵環。兩人攜手正要進門觀看,卻聽不遠處的劉丞相府門口傳來送客的聲響。

中等個子身材清瘦的劉幽求親自送一男一女出大門,一輛豪華的車馬停在劉府門口。馬車左近,有十餘個持刀的侍衛。見劉府的來客中竟然有當日那個故作老成的少年酒客,蕭睿不禁多看了一眼。能讓劉幽求親自送出府門,這兩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了。

就是這淡淡的一眼,讓少年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正要上車離去的李琦突然轉過頭來,手指著蕭睿,大聲呼道,“哦,蕭睿?”

李琦鬆開手,轉身向蕭睿大步行來,劉幽求和李宜也帶著幾個護衛跟了過來。

李琦哈哈一笑,“蕭睿,還記得本公子否?”

蕭睿一怔,微微笑了笑,“記得,見過公子。”

他回頭一瞥,見孫公讓帶著幾個隨從已經遠遠退了開去,恭謹地垂首肅立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不由皺了皺眉。

“賢侄,這是盛王殿下、咸宜公主殿下,還不大禮參拜!”跟過來的劉幽求大聲喝道。蕭睿深深地望著這個位高權重的老者,自己曾經的老丈人,又想起在劉府所遭遇的冷遇和嘲諷,雖明知於己無關,但還是浮起淡淡的怒火。浪蕩子再怎麼不堪,也是劉府的未來姑爺。劉府居然縱容下人也公開嗤笑於他,簡直就是豈有此理!肯定是有意為之,雖不見得有嫌貧愛富之心,但卻明顯早就對他懷了驅逐之意。

身後,傳來撲通撲通的跪倒聲。孫公讓帶著幾個隨從已經跪伏在地,他只是商賈,雖然有錢卻身份極低,聽聞當朝一個王子和一個公主駕臨,豈敢不跪?即便是不參拜,也不敢再繼續站在那裡裝傻了。

蕭睿從劉幽求身上收回冷淡凌厲的目光,猶豫了一下,念及這個朝代的等級禮法,只能慢慢跪了下去,低呼一聲,“草民蕭睿見過王爺、公主殿下!”

李琦虛虛一扶,“起來吧,此在宮外,蕭睿你不必多禮。”

“哦,草民知道了。”蕭睿趁勢而起,神色淡然地站在那裡,從此再也不看劉幽求一眼。劉幽求見他也不來拜見自己,不由怒道,“蕭睿,老夫好歹也是你的長輩,見了老夫也不見禮嗎?”

蕭睿仰天打了一個哈哈,突然冷笑道,“在下自那日離開劉府之前就說過,自今往後蕭家與劉丞相府再無半點干係。劉丞相乃是當朝棟樑朝廷大臣,紫金玉帶何等榮耀,蕭睿不過是一介草民,洛陽城中有名的浪蕩子,哪裡敢高攀丞相大人這等豪門高親?”

劉幽求氣極,手指著蕭睿顫抖起來,“你竟敢頂撞老夫,難道就不怕老夫治你之罪……”

旁邊跪著的孫公讓嚇出了一身冷汗。

劉幽求是當朝丞相,在這洛陽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