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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口高高挽起,烏黑如雲的頭髮傾瀉而下,清秀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揮動著蔥白一般的玉臂正在出神地繪製著一副人物肖像寫意。幾個侍女遠遠地站在一旁,心裡都很明白,這冰山一般的小姐如今算是真正被那個叫做蕭睿的少年郎君化為一縷春風,徹底消融了。

章仇兼瓊扶著孫氏,遠遠地站在後花園粉紅色的拱門處,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孫氏嘆息一聲,“我兒,那蕭睿當真是已經訂婚有了妻室?”

“回孃親的話,那蕭睿的未婚妻名楊玉環,此次他入蜀中也是陪伴他的未婚妻探望其母而來。”章仇兼瓊皺了皺眉,“不僅如此,我聽那張旭的意思,朝中最得寵的咸宜公主怕是也已經看中了這蕭睿,將來……”

孫氏黯然一呆,沉默良久,才又嘆息一聲,“我那苦命的憐兒。”

“孃親!”耳旁突然傳來一個帶著顫音的柔聲呼喚,孫氏一驚,抬頭見章仇憐兒手裡握著剛剛完成的畫幅,面色煞白地站在自己母子跟前。

“憐兒……”孫氏上前一步。

“孃親……”章仇憐兒的手顫抖著,慢慢鬆開了手中的畫幅,一陣清風吹過,畫幅被捲起在空中飄蕩著,打了一個旋兒,就落入了棧橋下的流水之中。水跡頓時將墨跡印染地濃而散開來,隱隱見一個青衣俊秀男子的身影在浸滿水漬的畫幅上從清晰變得模糊,又化為一團烏黑而消散。

……

……

從大喜到大悲,從肅殺冰冷到春風化雨再到漫天冰雪,這便是章仇憐兒此刻的心情。這個心氣極高的孤傲女子,見了蕭睿還以為上天開眼,終於賜給她一個如意郎君。可沒成想,到頭來,這幸福勁兒持續了沒有幾天,便又成一場虛幻的泡影。

“薄霧沾衣輕煙寒,一曲衷情傾訴難。”章仇憐兒喃喃自語著,輕輕推開孫氏,擦乾珠淚,落寞而踉蹌地沿著棧橋向處在後花園深處她的閨房行去,背影是那麼地孤冷淒寒。

不多時,花園深處那綠樹紅花間便傳來哀婉節奏緩慢的琴聲。一弦起,二絃落,三絃悽清,四弦飛散,五絃傾訴,六絃淚花兒飛濺,而七絃則崩斷證心聲——悠遠哀婉的琴聲戛然而止,隱隱傳來了章仇憐兒近乎絕望一般的吟唱聲,“知音難覓,絃斷有誰聽?”

鮮于仲通大怒拂袖而走。

玉環擔心地從內室走出來,輕輕依偎進蕭睿懷裡,幽幽道,“蕭郎,得罪了這鮮于大人,會不會有麻煩啊?要不,我們趕緊回洛陽去吧,別管這些事情了……”

蕭睿嘆息一聲,將少女緊緊地擁在懷裡,“玉環,此刻我已經是欲罷不能了……五糧玉液上市迫在眉睫,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蜀中,必須要等到酒徒酒坊在益州站穩腳跟才成。”

“可是,鮮于……”

“玉環,不要怕。我們是惹不起這鮮于仲通,但卻沒有必要怕他。說白了,無非是為了一個利字……”

“蕭郎,要不我們跟諸葛家合作吧,聽說諸葛家的背後是壽王李瑁殿下,只要酒徒酒坊中有了諸葛家的份子,想必鮮于仲通就會不敢輕舉妄動。”

“不。這些權貴們的政黨之爭,我不想介入,諸葛家如果背後沒有長安權貴,我可能還會考慮一下,可他們背後卻站著一個皇子——玉環啊,這趟渾水,我們不能去沾,一旦沾上就很難脫身了。”

“可是,蕭郎,如果沒有——依鮮于家在蜀中的樹大根深,你的酒徒酒坊很難在益州立足啊,奴擔心……”

“玉環,你放心,我會找一個合作物件的,但絕不會是鮮于家,也不會是諸葛家。”蕭睿眼中閃出一絲毅然,擺了擺手,走向門口。因為,他隱隱聽見了門外腳步聲起,似是又有外人來。

開啟門,見衛校正攔在風塵僕僕的三個男子面前。蕭睿一看,孫公讓、楊括、令狐沖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