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被瘦子強行拽著離開這個地方的,他們扯著我往回跑,速度如同在逃命,很快跑到了那個祭祀平臺上。
巴達臉色簡直都扭曲了,他喃喃道:“不行,要先洗個澡。”說完,直接跳進了陰冷的地下水,也不管附近有飄著那具食人魚的屍體。
我雖然知道他們是怕被傳染,但對於巴達兩人如此誇張的舉動,卻還是覺得有些無法理解,下意識的說道:“桑澤還在裡面!”
雖然這小子殺了人,但潛意識裡,我還是本著現代教育精神,覺得即便犯了法,咱們也不能丟下一條人命,接下來的事情,自由法律去主持公義,否則中國的警察叔叔就白養了,讓他們一直吃白飯,他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的。
我提醒瘦子,不能因為這個原因扔下桑澤不管,他如今裝備都被我們奪過來,留在黑漆漆的洞窟裡,完全被我們捆成了一個粽子,將他放在那裡,不是讓人家等死嗎?
況且,他現在病情那麼重,說到底我還是一個醫生,雖然是看精神病的,但在中醫裡,醫生是不分科系的,醫德更是每一個大夫都應該遵守的,扔下一個病人,哪怕是傳染病病人……我還是角兒下不了手。
更何況,大伯他們的訊息,或許現在只有桑澤知道。
我說完,瘦子直接道:“不用管他,咱們管不了。”說著,一把拽著我蹲下,道:“洗手洗臉,快點。”
我見這兩人十分鄭重,便也跟著用冰冷的地下水洗了一番,片刻後,巴達爬上岸,唏噓道:“沒想到他病發的這麼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道:“桑澤還沒有死,咱們不能扔下他。”
巴達嘆了口氣,似乎在回憶什麼,片刻後,他才道:“其實,桑澤之前說的沒錯,從小我們就排擠他,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爸爸臨死的那一幕,太恐怖了。”
巴達大概對桑澤也心懷愧疚,一邊嘆氣,一邊講起了一件往事。
第六十七章過去
那是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桑澤家有家族性的遺傳病,這種病有很長得潛伏期,在沒有發病的時候,和正常人沒有兩樣,但一發病,病症就會蔓延很快,十多天內就會死人。
巴達記得,那一年他才十二歲,桑澤的父親死於三十二歲,而桑澤的爺爺據村裡的老人說,死於三十死歲,總之,都很短命。
桑澤他爸犯病的時候,先是渾身出痘子,那些痘子早上還沒有,晚上就蔓延了一身。到第二天,痘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破了水就開始膿化。
納衣寨有醫生,也是中醫,融合了他們民族特有的巫醫,但兩種醫術一起施展,也制服不了這種疾病,敷草藥、內服,不管哪一種,都沒有辦法控制病情。
桑澤他爸不是桑澤家第一個得病的人,村子裡在他爺爺那一輩,就曾經向外界求醫,那時候西醫早已經傳入中國,但西醫也沒辦法。
直到桑澤他爸那一輩,三十歲左右,桑澤的父親也曾經出外求醫,一樣是直奔大醫院。納衣寨是公有制,不是太缺錢,寨子裡的人比較團結,因此發下話,去大醫院試,只要能治好這種遺傳傳染病,哪怕是要上百萬,寨子裡的人一起掙。
桑澤他爸帶著桑澤去了北京,將情況告訴醫生,光是檢查就花了十多萬,但結果並不理想,沒有找到病症的原因,甚至當時還沒有發病,西醫根本監測不到,相反,醫生還說:“經常幹農活吧?身體棒著呢。”
中醫、西醫都試遍了,沒人能治,甚至還說桑澤家沒有病。
桑澤今年已經二十七,一直沒娶,一是知道自己有病,不願意耽誤寨子裡的姑娘,二是也沒姑娘敢嫁,平日裡關心是一回事,但涉及到終身幸福,誰也不敢馬虎。
他爸犯病的第三天,身體就開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