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醫”之名也廣為流傳,開始有人不遠萬里前來求醫。莫延還費了些手段擺脫來自官府和江湖匪類的麻煩。當然,在街坊鄰居親戚朋友這些“知情人”眼中,莫延的娘子“白素貞”才是真正的神醫,故而看著莫延的眼神常常是羨慕的曖昧的嫉妒的,對微生茉卻多有討好。
_……_……_……_……_……_……_……_……_……_……_“噗通”一聲,木桶拍到了水面,自井壁處傳來沉悶的聲響。接著就是咕嘟咕嘟灌水的聲音。片刻後,水聲停止,灌飽了水的木桶拽著麻繩,使得繩子繃得筆直。
麥芽深吸一口氣,攥緊把手,憋著氣開始使勁。木製的軲轆嘎吱嘎吱得呻吟起來,緩緩轉動著,將水桶一點一點提上來,時不時就能聽到水被晃出去的聲音。
好不容易打上一桶水,麥芽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耗了大半去。她撐著膝蓋休息了一會兒,雙手抓著提樑,咬著牙一步一步得提著水桶走回家。到家門口時,桶裡的水已經被晃去了一小半,麥芽身上自膝蓋以下也都被水打溼了,鞋子和褲腳沾滿了泥點。
一路第七次放下水桶休息,麥芽暗暗下定決心,接下來要一口氣把水桶提到廚房裡,這樣一共休息了八次,好數字意味著好兆頭。
就在這時,房裡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打破了。
“您……您說真的?”
麥芽聽到她母親顫抖的聲音如此說。愣了一下,顧不得水桶,踮起腳尖跑到父母的臥室窗下,扒著破了個洞的窗紙往裡看。
用來給兄長盛藥的、家裡唯一一隻完好的青花瓷大碗如今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母親臉色蒼白,雙手顫抖著抓住那個老和尚的袖子,目光中滿是哀求絕望之色。父親沉默的垂頭坐在床邊,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幾十歲。被幾個山賊打斷左腿的兄長躺在床上,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他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著被子,幾乎要在上面摳出個洞來。
麥芽不自禁的抓緊了窗框,劣質的木頭髮出刺耳難聽的聲音,但房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老和尚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閉目合十道:“阿彌陀佛。”
麥芽母親劉朱氏頓時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般,軟軟地滑到地上,怔了片刻後,忽然掩面放聲大哭,悲慟不能自已。
麥芽吃驚得張大嘴巴——難道她哥哥的腿……竟是治不好了?那個看起來那麼那麼厲害,明明長著雪白雪白的鬍子,卻她村頭最高明的獵人還要威風還要強大的老和尚都治不了?那她哥哥……從此以後,不就成了殘廢?
年幼的麥芽還不知道有一個詞叫“絕望”,卻已經品嚐到了它的滋味。
滿嘴都是苦的……苦的讓人想哭也哭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父親身體不好,每到冬天就要喝很苦很苦的藥;母親則裹了小腳,連站都站不長久,更不必說下地幹活,最多就是繡些帕子或者打了絡子請人帶到城裡賣了,但最多也就是貼補一二,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家裡唯一的壯勞力就是她哥哥劉小虎,前些天爹孃還商量著要給哥哥娶個媳婦兒,可如今他卻折了腿……
自己會被爹孃賣掉吧?她昨晚偷聽到爹孃的談話,爹說她留在家裡也是跟著他們吃苦受累,不如送到城裡張大戶家,從此至少吃喝不愁,還能得些銀錢給小虎買藥吃。她娘抹著淚,低頭一語不發,不同意也不反對。
麥芽害怕極了。她不想去張大戶家。村東頭的阿蘭姐姐就是被牙婆張嬸賣到張大戶家,還沒到半年就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