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不早,姓君的,咱們開始吧。”
君不悔冷靜的道:
“尚前輩,上次過招,前輩是赤手空拳,這一遭,前輩仍打譜不用兵器麼?”
重重一哼;尚剛道:
“這是我的事,無庸你來操心!”
君不悔笑笑,道:
“我明白,下一句是我只管操心自己的性命就成;但尚前輩,我卻有言在先,一旦動手搏命,我必出刀相應!”
點點頭,君不悔又道:
“但白的說,我不會與前輩纏鬥,我將以最擅長的刀式來速戰速決,就如同‘棲鳳山’那次的情形一樣,因此,前輩如果不用兵器,只怕光憑氣勢討不了鋒刃的便宜!”
冷森的一笑,尚剛道:
“你倒很能替人設想,不過我再說一次,以何種手段較鬥,乃是我的問題,你不須費神顧慮,同樣的,我也不會為你有所顧慮!”
輕輕拱手,君不悔道:
“前輩,請!”
尚剛雙手平伸,有如大鵬展翅,平伸的雙手又忽然分成上下,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兩眼凝視於一點--君不侮的眉心中間!
於是,一抹青藍色的冷芒閃縮在君不悔的手中,“傲爺刀”又以它一貫的森寒面目展現,刀身上的那隻眼睛彷彿正在緩緩張開。
尚剛的臉部肌肉驟然抽緊,呼吸也不由急促起來--像他這樣老於搏殺、深具格鬥經驗的前輩人物,原不該發生這種迫促的反應,但是,當一個人對某一樁物體懷有慘痛回憶,而又在情況相似的場合重見那樁物體的時候,回憶勾起精神上的悸動,亦就不足為奇了。
當然尚剛不會忘記,“傲爺刀”曾經舐過他的血,裂過他的肉,造成他身上永不能消失的六道疤痕!
君不悔出手了,一刀平削而來,刀勢緩慢,然而青藍色的光華卻似霧起煙籠,剎時迷漫擴散,那一刀有如帶起雲絮的衣角。
尚剛半步不移,他不在乎這一式,他在乎的是蘊藏在這一式刀法後面的殺著!
不錯,“傲爺刀”平推至半途,刀尖猝然指天,鋒刃驀而向兩側迴旋,一個美妙的光環便那麼完整的連線而成--那是兩度弧線的拋引,圓的精密吻合;而光環難燦亮麗,有若巨月倒懸,晶幕滾動,一溜冷電便在這時從晶幕中激射而出,去勢之快,無與倫比!
尚剛暴喝如雷,身形宛如一隻陀螺般倏旋猛轉,同時雙掌翻飛,勁氣立湧,陣陣無形無影的火熱狂颶,排山倒海也似卷襲向君不悔四周。
刀芒倏顫又閃,那一溜寒電瞬息間幻化為十六道流光,十六道流光自十六個不同的角度彙集到一個目標--尚剛的尊體。
這一次,尚剛沒有一飛沖天,他吐氣開聲,像是龍吟虎嘯,雙手併合上拋,只聽到“噗哧”一聲裂響,斜角七尺的空中氣流回蕩,立時聚成一團淡淡的赤霧,幾乎不分先後,尚剛手裡已多出一杆銀亮掙光的“神仙刺”,這杆“神仙刺”隨著他騰挪如風的動作貼身打轉,但見銀輝炫燦,上下交識,而刀鋒斬削,與銀芒擊撞,那一蓬一蓬的星焰便迸散得悽豔刺眼了。
各形各色的光影飛射流穿,結果即蘊含於每一線、每一點光影的巧妙佈局中;尚剛摹地腳步踉蹌,連連搶出五尺之處方才勉強站穩,他肩頭血流如注,右胸也裂開一條半尺長的血槽,他卻咬著牙不吭不哼,愣是用手裡那杆殘痕斑斑,佈滿缺口的“伸仙刺”支撐著身子不使自己搖晃--君不悔早已倒翻六步,刀收光斂,正微喘著氣煞勢穩身,他沒有受傷,至少,現在還沒有受傷。
就在雙方這看似收嘗拼殺業已告一段落的俄頃之間,空中斜角七尺高處的那團淡淡赤霧猶在浮沉迴盪,卻在君不悔剛剛站定、尚未緩過氣來的這一剎,突然“啵”的一聲裂響,叫人做夢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