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像牛皮糖一樣粘糊糊的你,可現在你也知道進退,不再處處煩人了。”
我澀然笑道:“這樣,不好麼?”
商平仍是搖頭:“我以為你永遠粗心大意,可是原來你也是可以對我細心提點;我以為你永遠粗鄙無文,可你現在寫的字能讓太傅讚不絕口;我以為你永遠以我為先,可是你卻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為了要離開我身邊;我以為你永遠壯得像頭牛,可是剛才太醫卻告訴我,也許你等不到長大就會死了!”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商平,在我的印象裡,商平從來沒有一次跟我說過這麼多話,商平對我,不是應該只是命令、吩咐、訓斥的嗎?你有那麼多的不明白,我亦然,可是商平,你還能衝我發問,我又向誰去解惑?嘴唇蠕動一下,終究是放棄了,這所有的所有,說不清,怕是也,說不得。
商平卻越來越激動:“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你不是我認識十幾年的蘇鬱了,你變了,應該說是變好了,越來越好,可是我卻時時心裡發慌,止也止不住。因為在我過去的十五年裡,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改變。”
我看著商平漸漸有些泛淚的雙眼,心下有些惻然。
下一刻,商平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一怔。商平有些憂傷的看著我:“蘇鬱,你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秘事
太陽正好,用過午飯我就握著本書靠在床上打盹。距離上次跟商平的烏龍談話,不知不覺又過了好幾天。
這些天我仍舊是住在朝陽殿,雖然我幾次三番的表明自己真的無礙要回家,商平總是拿天帝當藉口,一副我也沒有辦法的樣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別說我本就是皮肉傷,沒什麼了不得的,就是真的性命攸關,有什麼能比親人的撫慰更有效驗的靈丹妙藥呢?
皇家的人,都是如此不近人情。或許在他們看來,所謂親情,不過就是嘴上說說,用來粉飾太平錦上添花用的,至於真正的親情滋味,說不定一輩子也沒有體味過。他們的親情,和利益權勢糾葛纏繞的太緊密,擰成了一股繩,分也分不開,若是想要抽絲剝繭的分離出一脈純粹的美好,那繩子也必扯得稀爛粉碎,再也用不得了,而費盡千辛萬苦抽出的那一絲溫暖,說不定也早已在這一過程中毀得面目全非。況且那時得來的喜悅與失去的沮喪,孰輕孰重,也說不準。
真是,一群可憐人。
不過再可憐也沒有朝陽殿的下人可憐,不知太醫院那幫死老頭到底跟商平說了些什麼,他這幾天把個朝陽殿折騰了個人仰馬翻,首當其衝飽受其害的當屬朝陽殿的小廚房。我和商戰,兩個傷號,又是藥又是飯,加上每天的補品,還有商戰時不時想出的新鮮花樣加餐。還要預備商平自己的宵夜點心。幾乎就沒有熄火的時候。
他們倒黴,我也不怎麼樣。我從來沒想到,原來商平殿下也有缺心眼兒到被人忽悠的時候。也可能那天我表現的的確像是就要病重不治英年早逝。反正這幾天商平就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他進我的屋子沒別的事,就是弄些個湯湯水水的灌我,我喝著他看著,一副若有所思的鬼樣子,偶爾說幾句人話,必要跟我閒話當年,肉麻兮兮的把從小到大我倆之間用五個手指頭能數的過來的溫馨畫面過遍篩子,邊說手裡還捧著個磁罐子隨時待命,只等我一碗喝完了,立馬給我續上,好像手裡不捧著個那玩意兒當道具,在我面前這戲就演不下去似的。
明明可以讓雲樞哥哥給我看病的啊,還有我姐姐可以照顧我。越想越覺得現在的日子,還真是難過。不過也沒想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許是這兩天在床上裝病,人待得越發的懶散,總是感覺精神有些不濟。
“傻子,剛吃過飯,怎麼又迷糊上了,也不怕存了食。”
一個聲音響起,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揉揉眼睛,果然是商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