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纛旗,那麼說明離巫勒的金帳也不遠了。儘管離開巫勒多年,但阿祀爾倒是並不為這陌生的景色感到意外——胡部與獦狚的生活方式相仿,皆是以遊牧遊獵為生的民族,按時節氣候來說一年通常都在春秋兩季進行遷徙,尋找更宜居的地理位置。阿祀爾當然不會忘記遊牧民族的傳統,也並不覺得詫異。
如果以天空的角度俯視巫勒的金帳所在,可以看到數以百計的胡帳營地將諾顏的金帳簇擁在中心,而再向外擴散則是三五成群的牧欄與草場,從平原蔓延到矮山,又從山脊跨越過河流,猶如一頭雪白的麂鹿臥在這方草原沃土之上。
諾顏的金帳是最為龐大顯眼的一座,至少有一般營帳的五倍空間大小,而一行人在望見金帳頂上的王旗後邊紛紛下馬解鞍,以步行的方式走近過去。
倒不是胡部人對此有什麼特殊的說法,只是單純的忌諱忙亂的馬蹄聲驚擾了諾顏的休息,以及用步行的方式證明自己沒有敵意——畢竟只有敵人才會駕著快馬衝向營帳。
“你覺得……那會是阿祀爾麼?”聽到帳外人聲鼎沸,兩名衣著貴氣、英武非凡的男子撩開金帳走了出來,在望見興哥帶著增添了兩三倍人數的隊伍返回後,年長一些的向年輕的詢問道。
年輕男人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沉默了片刻後才話裡有話地說道:“你連一聲弟弟這樣的稱呼都不願意說麼?”說罷,他不等兄長的回覆便大踏步地向前迎接過去。
這兩位,便是阿祀爾的兩位同父異母的兄長,德勒黑與沓來,與代表“蒼穹”的阿祀爾相對應,他們名字的含義分別為“大地”與“海洋”。
海陸空三兄弟都非出自一母所生,所以在繼承父親長相的同時也都遺傳著各自母親的一些特徵。德勒黑明顯是三兄弟中最為高大強壯的一個,長相也十分剛毅,只是眉宇之間有著些許傲慢的神色,他也是三兄弟中武將氣息最為濃郁的一個,披著用堅韌的牛皮繩串起來的內甲,腰間還挎著以寶石鑲嵌的彎刀。
二哥沓來比起另外兩位兄弟來說相貌居然有些秀美,這可能也和他的母親是巫勒部最漂亮的女人有關,面板白皙的不像一個經歷日日風吹雨打的遊牧漢子,反而有些偏於南人的意味。但這並不代表他的性格柔弱,在戰場上他的勇敢與氣魄絲毫不遜於堅毅的德勒黑,也算是人不可貌相的代表了。
值得一提的是,德勒黑的年齡要比另外兩位兄弟大上十歲左右,已經育有兩個孩子,沓來和阿祀爾的年歲倒是相差不多,只是阿祀爾因為膚色相貌的原因看上去比二哥還老成上一些。
“大哥!二哥!”在看到兩人走出金帳時,興哥便已經為阿祀爾道明瞭時刻多年未見的兩位兄長,而阿祀爾也是單膝跪地,向二人下拜。
“這是你從南國學來禮節麼?”沓來大聲笑道,但並非是嘲諷的意味,而是驚訝中帶有一絲好奇,他伸出手將跪在地上的阿祀爾拉起來,用肩膀撞了撞後者的胸膛以示親暱。“回到巫勒可要想起巫勒的禮節啊!南國那一套在這兒可行不通——不過有機會你倒是可以教教我,我對南國很感興趣呢!”
南國,便是許多胡部人在私下裡對於盛國的叫法,倒也無關褒貶,只是盛國在胡部語中發音有些拗口,便習慣性地以地理位置來稱呼。
“弟弟,歡迎你回來。”被沓來“提醒”過的德勒黑此時也快步走了上來朝阿祀爾伸展出了強健的雙臂,他臉上的傲慢在此時也無聲無息地收斂起來,露出了一口白牙。
在回來之前,阿祀爾便聽使團的人說過諾顏要趁此機會確立繼承人,他雖然對於繼承人的位置並不是很有興趣,但卻不想看到兄弟相爭的血腥結局,所以心中一直都十分忌憚,對於兩位兄長可能出現的態度也十分忐忑。
直到兩位兄長向自己示好,阿祀爾那顆有些倉皇的心才略略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