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也沒一點睏意,越聽越有精神,不過那得掏腰包請他喝兩杯,沒酒他是一個字兒也不吐的……”
他自己笑了,李玉翎也為之忍俊不住。
笑了笑之後,宋天行接著說道:“黃老這個人就不同了,他跟龔老的性情脾氣完全相反,連長像也是個黑敬德,一個瘦秦瓊,龔老這個人為人豪爽,可是脾氣剛烈暴燥,而且也狠一點兒。
黃老不是這樣兒,黃老這個人性情平和,為人誠實穩重,一步一個腳印兒,他出身南七省武林,你老弟可不知道,他當年還是‘金陵鏢局’的總鏢頭呢!跟龔老一樣,都是江湖上縱橫半生,叱吒一時的響噹噹人物……”
“那是!”李玉翎道:“差一點的又豈能讓統帶倚為左右手,只是,宋老,以他二位的出身,可以說都是有一手的人物,也都稱雄一方,為什麼投身官家……”
宋天行兩眼一翻道:“投身官家有什麼不對,官家是個用人的地方,也求才若渴,唯有投身官家,效力朝廷才有飛黃騰達的日子,才能光宗耀祖,也才英雄有用武之地,光在江湖上混,就算混一輩子又能有多少出息,到頭來又能落著什麼?
你老弟又為什麼投身官家,不也是看中了這一點,不也為不辜負一身所學,找個能一展才能的地方麼?”
李玉翎道:“是,是,是,多謝宋老指教,多謝宋老指教,宋老說的一點不錯,我就是怕在江湖上混不出個名堂來,縱然成為頭一號的人物,江湖上響噹噹的大英雄,誠如宋老所說,那又有多大出息,到頭來又能落著什麼……”
宋天行道:“這不就是了麼!”
李玉翎話鋒忽地一轉,道:“他二位在這兒都有家吧!”
“不!”宋天行搖頭說道:“我三個都是老光棍兒,至今仍是一個人兒,他二位因為一身功夫,沒辦法成家,我則是一心向公,也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給耽誤了,這一耽誤了,這一耽誤不要緊,別說孫子了,連兒子也沒指望了,只怕我宋家……唉,不孝有三,大後為大,我……”
搖搖頭,住口不言。
老光棍兒的心裡話,老光棍兒的嘆息。
李玉翎想找一句適當的話說說,剛要開口,只聽一個話聲從前面傳了過來:“宋老,今兒個怎麼有空到營房裡來,這是什麼風啊!”
宋天行立即轉眼向前衝著那人道:“我有事兒,我有事兒,龔老在營裡麼?”
李玉翎看得清楚,說話那人就在眼前,眼前也到了東營房,說話這人就站在東營房把頭間門口。
這個人卅多歲,穿一件袍子,身材瘦瘦的,膚色有點黝黑,深眼眶,高鼻樑,眼神挺足,一望可知是一位富心機,具心智人物,而且功夫也不弱。
這瘦高中年漢子一邊說,在一邊拿眼打量李玉翎道:“這位是……”
宋天行道:“剛來的李老弟,進營統帶就把一班的領班交給了他……”
那瘦高中年漢子“哦”地一聲,又多打量了李玉翎兩眼,道:“原來是剛到任的新領班,幸會。”
看神態,聽這話,大有輕視不服意味。
宋天行是個幹什麼的,那有聽不出來,看不出來的道理,當即微微一笑道:“這位李老弟一身好功夫,很得統帶賞識……”
他的意思是暗示那漢子,李玉翎是統帶面前的紅人,惹不得,少來這一套。
誰知他不說這話才好,一說這話適得其反,那瘦高中年漢子兩眼一眯,點頭說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看得出,我看得出!”
宋天行自不便再說什麼,他乾咳一聲一指那瘦高中年漢子道:“老弟,認識認識,這位是二班沈復雨沈領班。”
李玉翎含笑點頭,說了聲:“沈兄,幸會。”
沒等那瘦高中年漢子沈復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