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素素送了一口氣,拿出銀針,對著穆夜來後頸的穴道扎進去。那裡的穴道對止鼻血有奇效,果然一針紮下去,穆夜來的鼻血立刻就止住了。
只是先前流出來的鼻血太多了,還是將她的衣衫和她附近的草地都滴得血跡斑斑。
太子妃鐵青著臉走過來,命自己的侍女把穆夜來抬下去,對杜恆霜惡狠狠地道:“你給我仔細!若是我的女官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一定要你坐牢!”
杜恆霜揚了揚眉,諸素素的聲音卻比她更快,對那些過來抬人的侍女大聲道:“放下她!——誰碰她一下,她要有個好歹,就全在你們身上了!”
那些侍女遲疑著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怒道:“本宮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
諸素素冷笑道:“太子妃殿下,如果你現在把她帶走,她以後有什麼頭疼腦熱,就不要怪在我們頭上!”
太子妃剛才還放話,如果穆夜來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就要杜恆霜好看。可是現在諸素素卻說,如果太子妃把穆夜來帶走,穆夜來有什麼三長兩短。都不關她們的事!
太子妃身邊的侍女忙道:“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囑咐過……”
太子妃回過神來,知道這是平樂公主的公主府,不是她可以頤指氣使的地方,便深吸一口氣 ,道:“東宮也有御醫,帶她回去,自然有好的御醫照料她,總比去你的黑店被你敲詐要好。”
諸素素莞兒。兩手一攤,道:“那好。不過身為郎中,我要跟大家說一聲,這穆三小姐是鼻血流多了暈厥,沒有別的問題。她臉上的傷口也都是皮外傷,既不會破相。也不會傳染。——太子妃找御醫來瞧,可一定要把我的話傳到。還有,您把她帶走了,御醫若是治不好她,再來找我。我可是要診金加倍的。”
太子妃平靜下來,嘆息道:“她這個樣子,若是柱國侯回來看見,不知有多傷心。”說著,眼神閃爍地看了杜恆霜一眼,對自己的侍女揚了揚下頜,道:“抬走吧。穆三小姐也是個苦命人,就讓她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蒼天不負苦心人,你終究會苦盡甘來的。”最後一句話,她是對著躺在地上的穆夜來說的。
太子妃的侍女抬著穆夜來,匆匆忙忙離開了公主府。
諸素素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對杜恆霜耳語道:“你也太性急了,逼她太緊,你難道不怕她狗急跳牆?你這一杆子若是把她打得破相了,她肯定要賴上柱國侯一輩子了。——你看,你不是在火上澆油是什麼?”
杜恆霜卻淡淡地道:“我就是要讓她跳牆。”她只有故意激怒穆夜來,才能加快穆夜來在穆侯府收受賄賂、賣官鬻爵的步伐。
“她跳牆你有什麼好處?”諸素素不解。她自己雖然也經常把人氣得跳腳,但是她從來不把人逼到絕境。因為人在絕境之時的反撲是拼盡全力,很難抵擋的。
杜恆霜笑了笑,“當然要激怒她,不然我永遠就處於被動的狀態。我不能讓穆夜來從從容容地挖別人牆腳。再說她既然敢挖,就要承擔挖得太狠,結果圍牆倒塌反而把她埋了的風險……”
諸素素恍然,暗笑這是不是就是上帝欲其滅亡,必先欲其瘋狂的古代版……
“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繼續!”夏侯元在場邊笑眯眯地叫了一聲,從下人手裡接過銅錘,往銅鑼上又敲了一記,馬球比賽繼續比試下去。
平樂公主就穆夜來和太子妃都不在了,才欣欣然下場,和杜恆霜淋漓盡致地比了一場。
比試結束的時候,平樂公主雖然敗北,卻非常暢意,直誇杜恆霜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對手,兩人約定下半年金秋九月的時候再比試。
杜恆霜打了一場汗流浹背的馬球,身心俱暢,心底的陰霾似乎隨著汗水的奔流沖刷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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