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歐養娘和知數帶著平哥兒和安姐兒終於心急火燎地趕來了。
她們在蕭家老宅一聽杜恆霜居然活著回來了,都如晴天裡響了個霹靂,差一點被震得找不準東南西北。
歐養娘好不容易回過神,拉著那婆子問長問短,就怕是騙人的。
那婆子忙道:“這話如何能騙人?確實是侯爺剛才親自吩咐。如果我騙人,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歐養娘便和知數慌慌張張收拾了幾件衣物,帶著平哥兒、安姐兒往外趕。
蕭嫣然聽說大嫂和大哥一樣,居然“死而復生”,活著回來了,也是大喜。她跟陳月嬌的關係很差,當然願意看見陳月嬌吃憋,忍不住道:“大嫂回來了,某些不請自來、鳩佔雀巢的人該回自己家去了吧?”
歐養娘和知數知道說的是陳月嬌,都是訕訕的。
平心而論,陳月嬌對兩個孩子還是很不錯的,對下人也還和善,對歐養娘和知數這些杜恆霜留下的下人,更是禮敬有加。
可是現在杜恆霜回來了,陳月嬌的地位就微妙了。侯爺本來是沒有認陳月嬌的名份,但是陳月嬌向來殷勤小意,善於使水磨功夫。誰知道侯爺會不會有一天回心轉意呢?
到時候陳月嬌哪怕做妾,也是寵妾……
歐養娘臉一沉。就算陳月嬌對兩個孩子再好,對她們這些下人再和善,她們也不能胳膊肘兒往外拐。
杜恆霜才是她們正經的主子,且杜恆霜這兩年肯定吃了不少苦頭,還不知道遭了什麼罪呢……
歐養娘帶著一腔急切,和知數、蕭嫣然,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杜家老宅。
穿過垂花門,繞過影壁。上了中堂的臺階。
大開的紅木透雕和合如意的大門旁邊,站著兩個剛留頭的青衣小鬟。
歐養娘和知數一人領著一個孩子走進來。
蕭嫣然走在最後。
幾個人一進屋子,就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坐在下首第一張椅子上。
上首坐著方嫵娘和許紹兩個長輩。
在滿堂或嫣紅,或奼紫,或棕黃,或玄黑的服色映照下,那身白衣顯得如此矯矯不群,纖塵不染。
再看那女子的面容,已經完全褪卻了少女面頰上最後一絲稚氣。顯得沉靜溫和,豔盛牡丹,又靜若春水,大氣悠然。
正是兩年不見的杜恆霜。
歐養娘眼圈一紅,急步走過來。撲通一聲對著杜恆霜跪下,泣道:“夫人可是回來了。老奴沒有照看好夫人,老奴有罪!”說著,怦怦怦怦給杜恆霜連磕幾個響頭。
杜恆霜嚇了一跳,忙從座位上起身,將歐養娘扶了起來,道:“養娘。您可折殺我了。我受不起這樣的大禮啊。”
歐養娘將身子側開,對著站在一旁怔怔的兩個孩子招了招手,“平哥兒、安姐兒,快來見過你們孃親。——她可是你們的親孃!你們不是常常問我和知數。問娘什麼時候回來嗎?”
平哥兒和安姐兒手拉手站在中堂上,兩個小小的孩子,小男孩穿著靚藍色衫子,小女孩穿著豆綠色衫子。雖然面容不同,可是身量一般大小。一樣的粉妝玉琢,可愛至極。
杜恆霜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出來。
她離開長安養病的時候,這兩個孩子才剛剛滿了週歲,才剛剛會叫“爹、娘”。可是自己一走,他們就沒有機會再叫一聲“爹、娘”。
這兩年,他們大概已經不會再叫爹孃了吧?
杜恆霜知道不能急,也不想強迫兩個孩子一定要做出歡喜親熱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走得他們身邊,蹲下身,儘量和他們的視線保持平齊,伸出手,一邊一個拉住他們的小手,儘量平靜地道:“平哥兒、安姐兒,我是孃親,你們還記得我嗎?”
平哥兒和安姐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