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要行禮。
永昌帝忙擺手,嚴厲地道:“免禮。——外面怎麼樣了?老二那個逆子來了沒有?”
太子臉上露出苦笑,一點都沒有偽裝的苦笑,對永昌帝道:“父皇,二弟他……不肯來。”
“什麼?!”永昌帝差一點從座位上站起來。起了一半。才想起來這是車裡,又坐了下去,壓低聲音道:“那個逆子為什麼不肯來?!”
太子恭恭敬敬地道:“兒臣不敢妄言,父皇還是問一問派去長安宣旨的校尉吧。”
永昌帝“嗯”了一聲,知道毅親王沒有來,永昌帝居然心裡有股奇怪的輕鬆感。
雖然毅親王抗旨不遵,讓永昌帝很沒面子。但是仔細想想,如果他來了……永昌帝幾乎不敢細想下去,也許他還是不來的好。
既然毅親王沒有來,永昌帝的膽氣頓時就足了起來。
他對太子努了努嘴,“你下去,把校尉傳來問話。”
太子應了,下車去叫校尉。
等他帶著校尉過來的時候,永昌帝已經從車上下來了,揹著手站在車前。
校尉忙跪下磕頭,然後把去長安宣召毅親王的事情說了一遍。
永昌帝半閉著眼睛聽完校尉的回話,點點頭,道:“你起來吧。”將他遣走,然後叫了剛才的將軍過來,傳了三道聖旨,“你去調長安大營裡面的大軍過來接駕。還有去給宮裡的禁軍傳令,讓他們收好宮禁,同時看好毅親王府。——走了一個,讓他們提腦袋來見朕!”
那將軍跪身應了,翻身上馬,帶了幾個親兵,拿了陛下的手諭,然後悄悄進城去兵部尚書那裡取了虎符,才能去長安大營調動大軍。
這一連串的手續,做武將的是個個嫻熟,永昌帝也曾經是個中好手,太子就未免生疏一些。他看著那將軍遠去的背影,有些緊張地對永昌帝道:“父皇,若是他一去不回……”
永昌帝看了他一眼,在心裡微微搖頭,面上卻還是溫言道:“你很少帶兵,不懂這裡面的情形。”言罷沉吟半晌,緩緩地道:“如果這一次無事,仁之,你還是去帶一帶兵吧……”
太子心裡一動,飛快地睃了永昌帝一眼。他在琢磨,永昌帝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太子就沒有帶兵的。因為太子帶兵,威脅最大的不是別人,就是皇帝本人。
就算是父子,也沒有個把皇位拱手相讓的理兒。
所有的皇帝都是死了才傳位。——被逼退位的,也很快就死了……
太子想到這裡,心頭一凜,忙拱手道:“父皇,現在已經不是打天下的時候。兒臣不用帶兵,兒臣只要能用那些大將就可以了。再說,父皇就是帶兵的好手。又何須兒臣多此一舉呢?”
永昌帝聽了太子的話,半是欣慰,半是惋惜,笑著道:“也好,你就跟著朕吧。橫豎朕這天下,都是你的,你要好好幫朕經營這大好河山……”
太子又感動,又欣喜,忍不住溼了眼眶,哽咽著道:“父皇。兒臣會永遠記得父皇今天說的話。”
永昌帝點點頭。舉目看向遠方空曠的原野。
天的那一邊。就是慶州了。慶州都督楊文幹,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他們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那將軍已經帶著長安大營的兵士前來迎駕了。
有了數萬人相從,永昌帝的底氣更足了。
“擺駕回宮!”
一聲聲叫聲從玉華山頂往下傳去。一直傳到山下聚集的兵士耳朵裡。
永昌帝坐著鑾駕從山上下來,看見山前的平地上,無數勁裝的兵士烏壓壓地立在那裡,他們手中的長刀映著烈日,映得刀光勝雪,殺氣縱橫。
永昌帝滿意地點點頭。
大軍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