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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態度,一度讓我覺得:女孩子來了這東西是可恥的。可是在我上五年級的時候,教我們的是一位非常可親的女老師。她告訴我:傻丫頭,這有什麼丟人的,女孩子要是不來這個就不是真正的女孩子啦。

從小到大,父母從來不是我的依靠,遇到再大的困難,咬咬牙就挺過去了,即使挺不過去也從來沒想到跟他們傾訴。也難怪媽媽嫌棄我不跟他們親了。

媽媽是農村封建婦女的標杆,我們姐妹三個,好不謙虛的說,外人都誇一個比一個好看。可母親並不這樣認為,從小對我們很嚴厲,我們姐妹三個,不要說穿短褲,就是到腳踝的裙子都沒有。她說只有不正經的女孩子才穿那種露大腿露肉的衣裳!

初三,第一次收到情書,全家剛從我以高分考入高中的喜訊中緩過來,突然間看到這麼見不到人的東西(媽媽言)記得那是我從地裡回來,還沒洗手,父母在堂屋坐著,媽媽的臉黑黑的,她沖我喝到:&ldo;滾過來!&rdo;

我都不知道哪裡又得罪她了,莫名其妙地抬腳跨進門檻,就被她一腳踹倒了,媽媽在家的時候從來手裡都拿著未做完的鞋子,現在想想這是她的必備武器吧。

&ldo;你個小賤貨!才多大點,就跟男的賣騷!&rdo;

你不知道,我聽到這句話,腦子都是懵的,然後是悲涼的、恥辱的、無助的、種種感覺一股腦襲來,我有些眩暈了。

&ldo;叫你不要臉,叫你亂勾搭人!&rdo;

媽媽罵著,手也沒閒著,鞋底子一下下扇在我臉上,針扎似的疼。有溫熱的東西淌下來。爸爸忽地站起來,一把奪過鞋底:&ldo;你個蠢女人,怎麼連針都沒拔下來!把閨女的臉毀了,還能見人嗎?&rdo;

看看,我說怎麼感覺針扎似的疼,描述的多麼正確,竟然真的是用針扎的。

&ldo;毀了就毀了,看看還能到處犯賤不?老孃是讓她上學,她倒給自己找漢子去了!&rdo;

看著她一張一翕的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從地上爬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扭頭就往外走。直接走到窗戶欞子跟前,抄起一瓶農藥,開啟蓋仰頭灌了進去。記得昏倒前我一直在說,訴說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

我說:媽,我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既然老是惹你生氣,就讓我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

我說:媽,你罵我也就行了,以後不要用這樣的話來罵妹妹她們了,就我這沒臉沒皮的都承受不住,還好,就算我死了,還有兩個妹妹------你很高興吧。

我說&ldo;媽,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到了閻王爺那裡,我一定給他磕個響頭,好讓他幫我找一個好人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媽媽了------&rdo;

我想那時候的眼神是絕望的,瘋狂的吧。耳邊是她嚎啕大哭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假農藥還是年頭太長,失效了。總之我被灌了一肚子的肥皂水後,膽汁都吐出來了。那個狼狽、痛苦的過程至今都不願再回憶!

沒死成的我,又割過一次腕、燒火的時候,突然就把腦袋扎進爐火熊熊的鍋灶裡。可惜,被爸爸一把揪了出來,一桶水澆到底,只是損失了一頭頭髮!真是遺憾。父母被我這瘋狂的舉動嚇得夠嗆,媽媽甚至要搬到我的小屋,看著我睡覺。我厲聲呵斥讓她走。

那時候沒有抑鬱一說,我想那時候肯定是抑鬱了,才一心求死。這種讓父母、爺爺奶奶提心弔膽的日子,過了大概半年左右,爺爺甚至去請了鄰村出名的神婆,為我驅邪避兇。

高中開學都四個多月了,我也沒有去,除了折騰,就挺屍般躺在床上,這個世界太黑暗了,好像除了死,再也沒有更好的去處。

農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