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再相見,一向性烈的寧鳶,可不會輕易的便放過他吧。
沉思了片刻,夜獨舞白衫一揚,當衣袖劃過之後,一道小小的水紋從中分開,懸於半空中的夜獨舞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的射了進去。
九幽神仙府,寒水麒麟閣,若說水南天下哪裡最華貴,哪裡最讓人迷戀不知返,那就應當以聖獸麒麟寧鳶的麒麟閣為最。
感覺著腳下那似蠶絲結網一般的觸感,夜獨舞看著那在水底深處散發著幽幽白光的遮水夜瞳,一直微彎的唇邊卻是習慣性的加深了幾分,這個愛現的傢伙,到現在仍還是如同以前一般的恨不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有很多世上珍貴無價的天材地寶。
就在夜獨舞步入石階的那一刻,伴著一道刮面的冷風是一道低磁的男聲。
“已經一千年了,不知今日登門何事兒?”
夜獨舞微微揚袖,化去了那挾著入骨寒意的冷風,同時輕輕笑了笑,“沒有事兒,就不能來了嗎?”
隨著夜獨舞緩緩的步伐,隱隱的便可看見遮水夜瞳下面的寒玉床上面橫躺著一個只著了一件外衫的年輕男子,正伸手剝著花生,然後彈進口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灑脫與隨意。
在一旁坐了下來,夜獨舞看著寧鳶那隨性的樣子,很自然的伸手從一旁的盤子中也拿出花生剝了起來。
看著盤子中的花生,一粒一粒的減少,寧鳶這才一伸腿,坐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水壺對著嘴便咕咕的灌了起來。
在他覺得終於喝飽了之後,這才抬眼看向夜獨舞。
“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未曾問過你,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南星去北域。”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剝著手中的花生,夜獨舞看著他那泛著冷寒的眼眸,總是泛著柔軟淺笑的臉上卻在一瞬間變得鐵青了起來,“你還提那事做什麼。”
挑高了眉,寧鳶看著夜獨舞那難得一見的冷凝表情,卻是嘴角微諷的一伸手,搛住夜獨舞的那正剝著花生的纖手,“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我不提就是了。”
夜獨舞離開三日後,一向喜歡戲弄鷹飛戲弄得很上癮的菡萏,卻一反常態的坐在遮紗涼亭中發起呆來了。
正與唐秋離並行的蘇錦鏽卻不由的伸手扯了扯唐秋離的衣角,伸手指了指那坐在水邊沉思的晚塵與望著他既想靠近,卻又離了一步遠的蝶鳳,“有沒有發覺,他們都很不對勁。”
唐秋離掃過發著呆的晚塵,再看著提不起精神的菡萏,再想著一直悶在書房中不出來的鷹飛,猛然間迎上了蘇錦鏽那雙泛著疑問的眼,心中一震,“公子離開了三天,卻好似離了三年那麼久的讓人受不了。”
原來,公子就是他們生活的中心,一旦公子離開了,所有的人都彷彿是失了主心骨一般的失去了生機。
放下手中的筆,習慣性的抬頭望向了門邊,可是夜獨舞那泛著柔軟淺笑的白色身影卻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
鷹飛坐在椅子上面,看著桌上面那早已堆得厚厚一層的字貼,卻不知為何,這心裡面突然間空得厲害,也失落得厲害。
“……等我。”
耳邊的聲音彷彿會催眠一般的讓鷹飛失神了起來。
夜獨舞看著眼前的棋盤與坐在對面正擰著眉頭的寧鳶,卻是一點也不急的輕輕飲著手中的清茶。
伸手一撥眼前的棋盤,只見亂飛的黑白子被夜獨舞一揚袖間分別收攏好,寧鳶側躺著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
“陪我一千年,我就放你離開,如何?”當真以為,就這樣便會讓自己厭煩了他嗎?他還沒有真正的發覺自己在這寒水之中熬了千餘年的耐心啊。
夜獨舞輕輕的吹開茶湯上面浮著的茶葉,輕輕的抿了一口,“我辦不到。”家裡還有一個人可是一直在等著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