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著一些不識相的客人,想要對燕子姑娘糾纏,崔媽第一個就會上去擋駕,要是有人硬要向姑娘敬酒,不用說也得先要透過崔媽這一關,常常是一把搶過來客人的酒,嘴裡“喲——”一聲:“我們姑娘哪會喝呀,爺——您多包涵吧——”接著一仰脖子,把手上的酒喝了個涓滴不剩,弄得對方不上不下,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這會兒燕子姑娘已經唱完了她的三支曲子,待得要抽身而去的當兒,楊管事卻由一邊伸出胳膊來攔住了她——
“嘿!你可不能走——””
吊著一隻胳膊,身上的傷還沒好全,楊管事可又再從事他的皮肉生涯了“為什麼”燕子姑娘瞪眼叉腰,盯著他。
楊管事還是真怕,忙自賠笑,擠弄著一雙紅眼睛道:“七爺剛才說了,叫您千萬別走,他還有事要關照您,再說,七爺大壽,您也總得過去敬杯酒吧。”
燕子姑娘剛要瞪眼睛,崔媽卻接過話頭兒說:“那是當然的了,楊爺您放心,咱們姑娘這就過去不結了。”
“是是是,這才對啦!”
說時,楊管事不自覺地向崔媽多看了幾眼,心裡大是感激——這小老媽兒他也是第一次見,心裡也透著奇怪,只聽說燕子姑娘家裡有個生病的娘,可不知道她還有這麼個漂亮花俏善解人意的“俏老媽兒”,心裡正自生疑,崔媽己拉著姑娘往徐七爺的壽筵主座上去了。
挺著個圓圓的大肚子,徐七爺擠著雙腫泡眼笑眯眯地站起來說:“好呀——燕子姑娘,大美人兒,你可是來啦——快來,快來,坐坐……”
楊管事拉開了座位,燕子姑娘只好坐下了。
崔媽笑嘻嘻地往後面一站,說:“七爺,咱們姑娘忌酒,您可多擔待,要是她醉了,那可就掃了您的興啦。”
“嘿!說得好。”徐七爺翻著半醉的眼睛,向崔媽看著:“這是哪來的小老媽?嘴真機靈,會說話呀。”
楊管事說:“那還用說嗎,看看我們姑娘這模樣就知道了,這小老媽兒可機靈啦!”
“喲——楊管事,你可站好了呀!”
崔媽嘴裡說著,趕上一步伸手忙去攙扶,怪在楊管事隨著崔媽的話頭兒一落,身子真的倒了下來,如此一來,便為楊管事扶了個正著。
不扶還好,這一扶,楊管事更自痛得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怎麼啦?”徐七爺瞪大了眼睛。
“沒事兒——沒事兒——”崔媽說:“管事他身子骨不利落……傷還沒好。”
一面說,這小老媽兒兩隻手慢慢扶著他站好了,卻是楊管事經此一扶,越發地站不住了,嘴裡一個勁兒地嚷著,全身連連戰抖,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得了急驚風,怪哉剛才還好好的,此刻經崔媽這麼一扶,反倒是痛得更厲害,簡直站不住了。
崔媽可嚇壞了,連連嚷著:“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快來人,把管事先生扶下去歇著吧。”
楊管事還是真不行了,說著說著人就要躺下了,簡直連嘴都張不開了,可是心裡卻有數得很,感覺著像是有一股酸溜溜的勁道,直由崔螞的指尖上傳過來,便是因為這股勁道,楊管事全身發麻,連嘴都張不開了。
現場急忙過來了兩個夥計,把楊管事攙扶著走了。
徐七爺哈哈一笑,滿不當回事地拍著巴掌道:“不礙事,喝酒,喝酒。”
誰也不把楊管事當回事,照樣起鬨,行灑猜拳,熱鬧極了。
徐七爺今晚的興致高極了,再加上多喝了幾盞酒,那一雙醉濛濛的紅眼睛,只是在燕子姑娘身上打轉——越看越愛,越看越迷,情不自禁地竟伸出手,向著對方姑娘臉上摸去——
“我的好姑娘——今天晚上我是不放你回去的了。”嘴裡吃吃笑著,一連哈拉子都淌了出來。